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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两兄弟干脆一袭麻衣,手持酒葫芦,醉眼迷离地扎进这盛世烟火里。

    桑家瓦子的彩楼欢门泛着油光,门前的青石板上挤满了看客,有挑担的货郎、摇扇的书生、戴幞头的商贾,更有那三五成群的小童,踮着脚往人堆里钻,嘴里还嚷着:“让让!让让!傀儡戏要开场了!”

    “苏学士!这边瞧——悬丝傀儡开演了!”小童子拽他袖子往前奔,当然他拉住的是洒脱的大苏学士,小苏学士无奈,也跟着醉醺醺的兄长走进了瓦子。

    苏轼与苏辙挤在人群里却浑然不觉,瓦舍内热气蒸腾,人声鼎沸,各色杂耍摊子沿街排开,吞刀的、吐火的、蹬缸的、走索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子由,快看!”苏轼忽地拽住苏辙衣袖,指向一处高台。

    傀儡戏,幻梦场。

    三尺红绸戏台,老艺人张铁手今年六十有三,祖传的悬丝傀儡戏在东京城里独一份。只见他十指翻飞,三十六根丝线在油灯下泛着银光。十指翻飞,丝线悬着的檀木人偶竟活了过来!

    “看好了!”张铁手突然一声断喝。

    “绿袍关公”提刀策马,一招“拖刀计”劈下,敌将首级骨碌碌滚落——竟是个朱砂染的麻团,血淋淋弹到观众席里。

    妇人惊叫,孩童争抢,满场哄笑。

    那绿袍关公的偃月刀竟脱手飞出,在半空划出道弧线,稳稳扎进戏台边的木柱。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一个穿锦袍的商贾惊得打翻了茶盏,褐色的茶汤在青石板上蜿蜒成小溪。

    张铁手嘴角含笑,指间丝线一抖。

    那关公竟自己走到台边,单手拔起长刀,还挽了个漂亮的刀花。更绝的是,老艺人喉间发出“嘿”的一声,傀儡的丹凤眼居然眨了三下,活脱脱就是个关圣帝君临凡。

    “绯衣貂蝉”广袖垂云,对月盈盈下拜,琉璃眼珠在灯下泛着水光。

    座中书生看得痴了,酒倾半盏犹不自知,喃喃道:“木石比人……竟更有情?”

    老艺人忽地变戏法般抖出一具“钟馗嫁妹”——那钟馗青面獠牙,却眉眼带笑,背上的小妹凤冠霞帔,羞答答掩着团扇。丝线一颤,小妹竟从哥哥背上跳下,轻移莲步,活脱脱是个待嫁娇娘!

    “妙啊!”苏轼击掌大笑,摸出块碎银掷向戏台。

    银子刚落未落,老艺人指尖一挑,那“钟馗”竟凌空翻个跟头,稳稳接住碎银,还冲苏轼拱了拱手!

    苏轼拊掌大笑,又摸出铜钱掷向戏台,叮当落如急雨。

    隔壁棚里“水傀儡”正演《兰陵王破阵》。

    铁木战船在水渠中列阵冲杀,浪花溅起三尺高;对面“杖头傀儡”扮着《目连救母》,那目连僧的禅杖竟真能喷出火来,惊得小童子哇哇直叫。

    水傀儡戏正演到精彩处。八尺见方的水池里,铁木战船往来冲杀。那傀儡战将手持长矛,一个鹞子翻身从船头跃起,竟在空中连翻三个跟头,稳稳落在敌船甲板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前排看客的衣襟,却没人舍得挪动半步。

    “着!”

    操纵的老把式一声断喝。战将手中长矛突的飞出,正中敌将咽喉。那敌将竟真的一头栽进水里,溅起老高的浪花。

    几个小童尖叫着往后躲,又被父母按着肩膀推回前排。

    更绝的是“肉傀儡”——活人孩童扮作仙童玉女,站在壮汉肩头翩然起舞,衣带当风,宛如真仙降世。一曲终了,孩童们突然撒出漫天花雨,香风扑面,恍如梦境。

    “这哪是人间手段?”苏辙叹道,“分明是谪仙游戏红尘!”

    苏轼早已醉眼迷离,扯着嗓子对卖酒娘子喊:“温两碗酒!要稠酒!”转头又指着一处“影戏”摊子,“子由快看!那皮影竟会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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