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近乎疯狂的撬动下不断碎裂、剥落。终于,一个勉强能容他瘦削身体钻过的洞口出现了!他毫不犹豫,将上半身探了进去!
冰冷的金属管壁紧贴着皮肤,厚厚的灰尘和锈屑扑簌簌落下,呛得他一阵猛咳。管道狭窄得令人窒息,只能匍匐爬行。他像一条濒死的蛇,在绝对的黑暗和浓重的尘埃味中,朝着前方那一丝极其微弱的光亮源头,艰难地挪动。肺部的每一次扩张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不知爬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前方那点微弱的光晕逐渐变大、变清晰。是一个圆形的、覆盖着厚重灰尘和蛛网的金属格栅!光线就是从格栅的缝隙里透进来的!
陈野爬到格栅边缘,小心翼翼地将眼睛贴近一个稍大的缝隙。
视野豁然开朗!
下方是一个狭小、肮脏的房间。墙壁被劣质烟草熏得焦黄,布满油污和蛛网。一张掉了漆的破木桌上,堆满了空酒瓶、啃剩的鸡骨头和揉成一团的油腻腻的报纸。桌子中央,放着一个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东西——一个硕大的、包装精美的奶油蛋糕!鲜艳的塑料玫瑰花和俗气的“生日快乐”糖牌插在厚厚的奶油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刺眼。
桌子后面,一个穿着藏蓝色旧保安制服、顶着地中海发型、满脸油腻的中年胖子,正背对着通风口方向,跷着二郎腿,津津有味地听着桌上一个老式晶体管收音机里播放的咿咿呀呀的戏曲。他油腻的手指随着调子轻轻敲打着桌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保安室!这里是粮站保安室!
陈野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桌子一角——那里放着一个黑色的、砖头大小的东西,顶端竖着一根短短的天线!无线电对讲机!
就在这时,保安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穿着靛蓝色工装、身材矮壮、满脸横肉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里拎着半瓶廉价白酒和一包油纸裹着的熟食,脸上带着不耐烦。陈野的心脏猛地一缩——这工装的颜色!和他手里那条布条,哑婆至死攥着的碎片,一模一样!
“老孙!妈的,死哪去了?老子刚换班!”矮壮男人把酒和熟食往桌上一墩,震得蛋糕上的塑料花一阵乱颤。
被叫做老孙的保安胖子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关掉收音机,脸上瞬间堆起谄媚的笑容:“哎哟,莽哥!您来了!这不…听着戏等您嘛!”他搓着手,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瞟向那个大蛋糕。
赵莽?陈野瞳孔骤缩!是霸赵莽的手下!
“少他妈废话!”莽哥一屁股坐在唯一的破椅子上,拧开酒瓶灌了一大口,抓起一块猪头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看紧点!最近风声不对,尤其西库房那边,耗子都不准放进去一只!听见没?”
“是是是!莽哥您放心!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老孙点头哈腰,眼睛依旧黏在蛋糕上,“莽哥…这蛋糕…”
莽哥斜睨了他一眼,油腻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狞笑:“瞧你那点出息!东家赏的,庆贺赵老板又拿下笔大买卖!便宜你了!”他用沾着油渍的手指,粗暴地戳了戳蛋糕上最大那朵奶油花,“吃吧!撑不死你!”
老孙如蒙大赦,脸上笑开了花,手在身上脏兮兮的保安服上胡乱擦了擦,迫不及待地拿起桌上唯一一把锈迹斑斑的餐刀,朝着蛋糕中心那块最厚的奶油切了下去!
锋利的餐刀刺入松软的蛋糕胚,发出轻微的“噗嗤”声。
就在餐刀切到蛋糕中心位置时,老孙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刀尖似乎碰到了什么异常坚硬的东西!绝不是蛋糕胚或者水果!
老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疑惑地皱起眉,手上加了点力。餐刀艰难地向下切割,奶油被挤开,露出了蛋糕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