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个比火柴盒略大、通体漆黑、闪烁着极其微弱绿色指示灯的长方体金属块,被硬生生镶嵌在蛋糕的中心!几条细若发丝的彩色电线,如同怪物的血管,从金属块边缘延伸出来,深深埋进奶油和蛋糕胚里!
“莽…莽哥!这…这啥东西?!”老孙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极度的惊恐和茫然。
莽哥也愣住了,嘴里的猪头肉都忘了嚼,凑过来一看,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惊骇欲绝的光芒!
“操他妈的!窃听器!!”
“啪嗒!”
一滴粘稠、温热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陈野的鼻腔滴落,砸在通风管道积满厚厚灰尘的冰冷金属底板上。
暗红。
是血。
陈野死死捂住口鼻,强行将翻涌的咳意和血腥咽了回去。肺部如同被无数烧红的钢针攒刺,痛得他眼前阵阵发黑,身体在狭窄的管道里控制不住地微微痉挛。他的眼睛却透过格栅缝隙,死死盯在下方保安室里那场骤起的风暴上!
莽哥像一头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猛地跳起来,布满油汗和横肉的脸因为极度的惊怒而扭曲变形!他一把掀翻了桌子!
“哗啦——哐当!”
蛋糕、酒瓶、熟食、油污的报纸…所有东西天女散花般砸在地上!那个硕大的奶油蛋糕狠狠摔在肮脏的水磨石地面上,奶油、蛋糕胚和那个嵌在中心的黑色窃听器金属块摔得四分五裂!绿色的指示灯在奶油和碎屑中闪烁了几下,顽强地没有熄灭。
“谁?!谁他妈干的?!!”莽哥歇斯底里地咆哮,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在狭小的保安室里乱窜,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疯狂扫视着每一个角落,“老孙!是不是你?!你他妈想死?!”
“莽哥!莽哥!不是我!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老孙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莽哥的腿哭嚎,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刚换班!我啥也不知道啊!这蛋糕…这蛋糕是东家派人送来的啊!”
“东家?”莽哥的咆哮戛然而止,脸上的暴怒瞬间被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恐惧取代,他的瞳孔因为惊骇而缩成了针尖,“赵…赵老板?”他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墙上,油腻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死人般的灰白。他死死盯着地上那堆奶油狼藉中,依旧顽强闪烁的绿色指示灯,如同看着地狱的鬼火。
陈野趴在冰冷的通风管道里,每一次压抑的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看着下方两个如同惊弓之鸟的男人,看着那个在奶油残骸中闪烁的窃听器,栽绒帽手腕上鹰喙的寒光再次刺入脑海。**赵莽的手下被窃听了?谁干的?**
哑婆铁皮盒的秘密交接单…西街粮库地下的污染管道…
莽哥失魂落魄地站着,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扑向墙角!那里堆着几个沾满油污的麻袋。他发疯似的在麻袋里翻找,最终,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砖头大小的东西——另一台无线电对讲机!比桌上那台更笨重,天线更长!
莽哥颤抖着打开电源开关,刺耳的电流杂音瞬间在死寂的保安室里炸响!他手忙脚乱地调着频段,布满油汗的手指在旋钮上疯狂转动。
“嗞啦…嗞啦…沙沙…”
杂乱的电流音中,突然,一个极其微弱、却冰冷得毫无人类感情的低沉男声,断断续续地挤了出来:
“…目标…确认…污染源…活性…超阈值…处理…必须…干净…”
莽哥和老孙如同被冻僵的鹌鹑,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停滞了。
通风管道里,陈野的血液也几乎凝固。那个声音…即使隔着电流的扭曲,也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
就在这时!
陈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