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鬼玺"二字在羊皮图上扭曲蠕动,如同被割喉的蚯蚓。门外的液体沸腾声越来越响,夹杂着指甲抓挠木板的刺耳声响。张铁胆突然将尸蜡火焰对准门缝,幽绿火苗猛地窜高,门外顿时响起非人的尖啸。
"收拾东西,从窗户走。"苏明月扯下床单拧成绳索,绑在钉着铜钉的床腿上。她掀开油纸包,将七枚棺材钉按北斗七星排列钉在窗框上,每钉一枚都念一句晦涩咒语。钉子入木的瞬间,窗外浓雾中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陈三水将青铜匣子贴身收好,锁骨处的钥匙纹路突然刺痛起来。他瞥见铜镜中的自己——镜中人影的嘴角正诡异地向上拉扯,露出不属于他的狞笑。
三人顺着床单绳滑到后院。月光下,十几个村民仍机械地往墙上泼洒暗红液体,但对近在咫尺的入侵者视若无睹。他们的眼睛全都翻着白翳,脖颈处隐约可见青黑色的血管纹路,像树根般向面部蔓延。
"被摄魂了。"张铁胆压低声音,从背包取出三张黄符贴在各人后背,"跟着我,别踩到地上的血线。"
他们贴着墙根溜到马厩,发现所有的马匹都跪在地上,前蹄交叉作揖状。马眼被缝上了红线,耳朵里塞着某种黑色菌类。苏明月倒吸一口冷气:"是尸菌...有人在养阴兵。"
张铁胆撬开马厩后门,外面是条通往深山的小径。路边的树上挂满符箓,夜风吹过时,符纸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走了约莫二里地,小径突然中断于一处断崖前。崖下云雾缭绕,隐约可见数十具悬棺如蜂巢般嵌在峭壁上。
"就是这里。"苏明月展开羊皮图,代表鬼哭谷的标记正渗出更多暗红液体,在图上形成条蜿蜒路线,直指悬崖中段一具漆成血红色的悬棺,"阴阳路显现了。"
下崖的绳梯早已腐朽,张铁胆从油布包里取出捆登山绳。固定绳索时,陈三水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鬼面纹已变成紫黑色,纹路中似有液体流动。"别声张。"张铁胆察觉到他的目光,独眼里闪过警告,"苏丫头的情况更糟。"
确实,苏明月旗袍下的皮肤已经浮现出大片青铜色斑块,走动时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她正用罗盘测定方位,盘面上的八卦符号正在缓慢重组,最终定格成个狰狞的鬼脸图案。
下崖过程异常顺利,顺利得令人不安。当他们站在那具红色悬棺前时,陈三水才发现棺木上的红色并非油漆,而是某种半透明的胶状物,摸上去还有弹性,像凝固的血浆。
"麒麟竭。"苏明月用银簪挑起一点闻了闻,"千年棺木分泌的防腐物质。"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痰里带着金属光泽的颗粒,"棺盖上有字。"
陈三水擦去棺盖上的积灰,露出下面阴刻的铭文。那不是已知的任何古代文字,而是一连串扭曲的符号,看久了会产生符号在爬动的错觉。更诡异的是,他发现自己竟能读懂这些符号:
"开者即死,观者必疯,闻者..."
张铁胆突然捂住他的嘴:"别念出声!"但为时已晚,悬棺内部传来"咔嗒"轻响,像是某种机关被激活。紧接着,整个悬崖上的悬棺同时震动起来,棺盖缝隙渗出青黑色烟雾。
"跑!"张铁胆拽着两人扑向旁边的岩缝。几乎同时,红色悬棺的盖子轰然炸开,一团人形黑影窜出,速度快得拉出残影。那东西停在月光下,现出真容——它有着人类女性的轮廓,但皮肤是半透明的,内脏清晰可见。最骇人的是它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个不断旋转的青铜罗盘嵌在面部正中。
"是观山娘子!"苏明月声音发抖,"它们靠吸食风水灵气为生..."
观山娘子突然转向三人藏身的岩缝,面部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直指陈三水。它发出高频尖啸,悬崖上所有悬棺的盖子同时弹开,数十具干尸坐起身来。这些干尸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