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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暴雨将至，暗影再临

    陈锋那句“交给你们了”，像一道赦令，抽走了林羽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力气。眼前骤然一黑，天旋地转，耳边苏瑶与陈锋后续的交谈、周围模糊的议论声，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撑住！”一条手臂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架住了他的腋下。是李悦。她的声音近在咫尺，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像一根定海神针，将他从昏厥的边缘硬生生拽了回来。

    林羽大口喘着气，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虚汗，视野里晃动的色块渐渐聚焦成李悦紧绷的侧脸和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他咬紧牙关，借着她的力量，勉强站稳，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两个字：“…谢谢。”

    李悦没回应，只是架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确保他不会再次倒下。她转向苏瑶和陈锋，声音平稳无波：“陈总，苏总监，林羽连续高强度工作，体力透支。后续细节沟通，由我和苏总监负责，让他先回去休息，确保项目核心创意状态。”

    陈锋的目光落在林羽惨白如纸的脸上和布满红血丝的眼中，那份拼尽一切的痕迹做不了假。他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身体要紧。苏总监，后续工作，你们安排好。”他再次看向那份印在脑海里的《生活拼图》方案，眼中已无半分质疑，只剩下期待。

    苏瑶立刻应下，眼神复杂地看了林羽一眼，有心疼，更有后怕：“小林，听李悦的，马上回去休息！什么都别想！”

    林羽还想说什么，李悦一个不容置疑的眼神扫过来，他只能把话咽了回去，虚弱地点点头。在众人或关切或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他几乎是半靠在李悦身上，被“架”出了会议室。身后，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那个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风暴的战场。

    走廊里冷气充足，林羽却感觉不到丝毫凉爽，身体内部像烧着一团虚火，脚步虚浮。李悦一言不发，只是稳稳地支撑着他，走向电梯。她的手臂并不柔软，甚至有些硌人，却让林羽感到一种奇异的、前所未有的安心。

    电梯下行。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林羽靠在冰凉的金属轿厢壁上，侧头看向李悦。她微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神直视着跳动的楼层数字，看不出情绪。只有她额角一缕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的碎发，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悦姐…”林羽声音干涩，“刚才…谢谢。”

    李悦眼皮都没抬，从鼻腔里哼出一个短促的音节：“省点力气走路。真想谢，别死在半道上给我添麻烦。”

    林羽苦笑一下，不再说话。他知道，这是李悦式的“关心”。电梯到达一楼，李悦几乎是半拖半扶地把他弄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了他租住的城中村地址。临关车门，她俯下身，隔着车窗，丢下一句硬邦邦的话：“睡死过去之前，手机充上电，24小时开机。项目没完，你人不能废。”说完，不等林羽回应，便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公司方向走去，背影在正午的阳光下，依旧干脆利落，仿佛刚才那个支撑他、将他“架”出来的人不是她。

    出租车启动。林羽瘫在后座，疲惫如同潮水般彻底将他淹没。他闭上眼睛，意识迅速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省。直到窗外天色彻底暗沉，霓虹灯的光怪陆离透过薄薄的窗帘缝隙，在简陋的出租屋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林羽才被一种强烈的、源于身体本能的饥饿感唤醒。

    他挣扎着坐起身，脑袋依旧昏沉沉的，像灌满了铅。摸索着打开灯，刺目的光线让他眯起了眼。摸到手机，插上充电器，屏幕亮起，瞬间被几十条信息和未接来电提示淹没。大部分是项目组的工作群消息，还有几条苏瑶的关心询问，以及李悦发来的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