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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好一阵,仿佛在寻找一件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我的心跳,在他那只手探入口袋深处时,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一股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我,比刚才在楼道里看到他烂醉如泥时更甚。他要做什么掏支票簿还是……某种更可怕的东西

    终于,他抽出了手。

    掌心里,赫然是一张边缘已经磨损、被汗水浸得有些发软的卡片。

    不是支票。不是名片。

    那是一张中国人体器官捐献志愿登记卡。

    卡面是有些陈旧的淡蓝色,正中央印着醒目的红心图案和橄榄枝。在他颤抖的、沾着污渍的手指间,这张薄薄的卡片,像一片随时会碎裂的冰。

    他猛地抬起那只攥着卡片的手,以一种近乎粗暴的、不容拒绝的力道,狠狠地、死死地将那张冰冷的卡片按进了我僵在身侧的掌心里!卡片粗糙的边缘硌着我的皮肤,带着他掌心灼人的滚烫和黏腻的汗水。

    许听澜……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像烧红的烙铁,穿透层层叠叠的醉意和痛苦,带着一种毁灭般的疯狂和绝望的执着,死死地焊在我的脸上。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撕裂的肺腑里挤出来,带着滚烫的血腥气:

    你说得对……现在的江凛……配不上你……

    他顿了顿,那只按住卡片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惨白的颜色,微微颤抖着。

    可这颗心……

    他盯着我,眼底那片猩红里翻涌着铺天盖地的、令人窒息的绝望和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疯狂,声音陡然拔高,破碎而绝望地砸在寂静的空气里,带着回音,震得我灵魂都在发颤:

    这颗心……永远……永远……配得上爱你!

    它他妈永远配得上爱你!你听见没有!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嘶吼出来的,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像垂死的野兽发出最后的悲鸣。吼完,他像是彻底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重重地陷进破旧的沙发里,头歪向一边,剧烈地喘息着,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天花板,胸口剧烈起伏,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有那张冰冷的器官捐献卡,还带着他滚烫的体温和黏腻的汗水,死死地、沉重地硌在我的掌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整条手臂都在发麻。

    空气凝固了。

    那张淡蓝色的、印着红心和橄榄枝的卡片,边缘硌着我的掌纹,带着江凛掌心灼烫的汗意和一种金属般的冰冷重量。他最后那句嘶吼——它他妈永远配得上爱你!——还在狭小客厅的墙壁间嗡嗡回响,每一个音节都像裹着冰渣的锤子,狠狠砸在我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心防上。

    五年前那个雨夜的画面,毫无预兆地、无比清晰地撞进脑海。

    滂沱大雨,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我浑身湿透,像个幽灵一样站在江家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外。隔着巨大的落地窗,我看见江凛的母亲,那位永远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的江夫人,正坐在温暖如春的客厅里,端着一杯热茶。她似乎察觉到了窗外的视线,微微侧过头,目光精准地穿透雨幕落在我身上。没有鄙夷,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平静到近乎冷酷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的怜悯。

    然后,她对着身边的管家,嘴唇动了动。管家很快走了出来,撑着一把巨大的黑伞,走到我面前。雨水顺着伞骨流下,形成一道冰冷的水帘。

    许小姐,管家的声音平板无波,递过来一个薄薄的信封,夫人说,夜深雨大,女孩子家要注意身体。这是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好自为之。

    信封的角落,印着江氏集团的徽标。

    那不是关心。那是驱逐令。是标注着价码的、将我彻底从他世界里清除出去的判决书。信封里那张轻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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