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甲。第三块地砖松动时，一股阴冷气息顺着缝隙涌出。

    锈迹斑斑的铜钉露出尖头，上面刻着扭曲的符文。碰到它的瞬间，无数画面洪水般冲进脑海：明城墙下的惨叫，黑衣术士挥舞的骨幡，还有......一只黑猫被钉在祭坛中央。

    喵！我踉跄后退，撞翻了一筐奶茶杯。那些不是记忆，是我的基因在战栗。三百年前那个被活祭的猫妖，是我的血亲。

    手机突然震动。夜行者的短信：忘了说，别碰镇魂钉。

    我颤抖着回消息：你他妈不早说！

    现在知道了钉子拔了十分之一，食尸鬼今晚会狂欢。附带一个笑脸emoji。

    我骂了句猫脏话，抓起盐罐冲向门口。月光被乌云啃得支离破碎，巷子里的阴影在蠕动。五芒星刚画到第三笔，第一只食尸鬼就扑到了我背上。

    它重得像袋水泥，腐臭味熏得我眼泪直流。我反手抓住它稀疏的头发，一个过肩摔砸进刚画好的盐线里。食尸鬼尖叫着融化，但更多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

    十一点就开饭太着急了吧。清冷女声从屋顶传来。

    银光如雨落下，食尸鬼群中爆开一片腥臭的血花。穿旗袍的女人轻飘飘落在我面前，手里两把蝴蝶刀滴着黑血。她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她后颈的纹身——缠绕着牡丹花的青蛇。

    九牧莲。她甩掉刀上的血，冲我歪头，小猫咪，你家的钉子松了。

    我这才发现她的瞳孔是竖着的，和夜行者如出一辙，只是颜色更接近蛇的琥珀黄。没等我回答，巷子深处传来夜行者的口哨声，调子是《波斯猫》。

    九牧莲翻了个白眼：显摆他知道你品种

    他显摆的事多了。我嘟囔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尾巴不知何时缠上了她手腕。猫的本能让我立刻炸毛跳开，她却笑得花枝乱颤。

    夜行者从阴影里踱出来，手里抛接着那块黑色晶体：蝙蝠军开始标记灵力节点了。你家奶茶店，灵幻镇的森林，还有......晶体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老门东的地下河。

    九牧莲的笑容消失了。她转向我：半凡，你每天用灵力做奶茶的时候，有没有客人特别......执着

    我想起那个每天来三趟的眼镜男生，他最近眼下的青黑越来越重。还有总点双倍糖的少女，上周开始戴着墨镜来买奶茶。

    他们在吸收顾客的生命力。夜行者捏碎晶体，黑色粉末组成一幅南京地图，七个光点连成北斗形状，蝙蝠军在造大型灵力漩涡，需要活人当电池。

    九牧莲的刀尖点在地图某个光点上：明天月全食，他们会在灵幻镇启动阵法。半凡的店是阵眼，到时候......

    我的客人会怎样我喉咙发紧。

    夜行者看向我的眼神近乎怜悯：像被扎破的奶茶杯。

    远处传来钟声，凌晨三点。九牧莲突然抽动鼻子，猛地把我推到墙边。下一秒，我们刚才站的位置被血色火焰吞没。

    屋顶上，穿蝙蝠袍的青年优雅收弓。他眼睛在暗处泛着红光，袖口银线刺绣的蝙蝠栩栩如生。

    萨兰。夜行者唤出这个名字的语调像在咀嚼玻璃。

    红眼青年微笑：父亲让我问九牧莲阿姨好。他目光落在我身上，舔了舔尖牙，新宠物毛色不错。

    我亮出爪子，却被九牧莲按住。她旗袍下的肌肉绷得像弓弦：回去告诉你爹，明天谁动我的夜行者，我就剁了谁家小蝙蝠的翅膀泡酒。

    萨兰大笑离去，身影融进夜色前抛下一句：勒克叔叔很想念您呢。

    听到这个名字，夜行者和九牧莲的表情同时阴沉下来。

    计划提前。九牧莲拽着我往巷子深处走，现在就去拔钉子。

    会死更多食尸鬼......夜行者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