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暴雨夜偷荔枝被抓,我被女主人当场审判:明天起卖荔枝赎罪!
三个月我帮宋家销售一空,她却说:赎罪完毕,你可以走了。
临走前一天台风席卷果园,我冒死修好摇摇欲坠的防洪闸保住荔枝树。
次日她红着眼打开大门:台风还有后劲...再留一个月
后来荔枝直播她意外抢镜爆红,收购商踏破门槛。
台风婚礼上记者采访致富经验,她笑着把我推出去:问他。
红帐在风中翻飞,暴雨中我们并肩卖婚宴备用的荔枝。
五年后荔枝市集里,她塞我一颗带核荔枝:籽收好,回家种第二棵。
雨水像断了线的黑珠子,噼里啪啦砸在宽大的荔枝叶上,又顺着脉络滚落,将树下的小路泡成一滩泥泞。我紧紧扒在粗粝的树干上,每一根指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冰冷的湿气透过薄薄的廉价T恤直往骨头缝里钻,牙齿冻得咯咯作响,上下排磕碰着打架。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沉闷的雷声在头顶的乌云深处滚动,每一次轰鸣都震得心肝发颤。
脚下的枝杈突然可疑地咔嚓一声,我手一滑,整个人猛地下坠几寸,荔枝叶兜头的雨水趁机灌进我的后颈,激得我浑身一个激灵。慌忙稳住身形时,脚下一滑,手里紧握的一枝带着沉甸甸果实的枝条猛地一颤,几颗饱满的圆果子扑簌簌掉下树,砸在下面厚厚的落叶和烂泥里,发出噗噗的轻响。我心脏一紧,刚要暗骂倒霉,一道强烈得刺眼的白光毫无预兆地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瞬间钉在我脸上。
视野里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下意识地抬手去挡,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从摇摇欲坠的高处栽下去。
干什么的!
一声断喝穿透哗啦啦的雨声,比头顶的炸雷更尖锐,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暴怒。手电筒的光柱猛地往下移了几寸,直射着我怀里抱着的、沾满泥水的荔枝枝条,青红的果子在手电强光下,反射出湿亮、饱满却又无比赃物的光芒。
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白光之后,隔着雨帘,轮廓模糊却绷得极紧,像一根压弯到极致的竹弓。雨太大,看不清脸,只闻到雨雾里一阵极其浅淡、却又格外清冽的柑橘混着一点草木的味道,被雨水冲刷得很干净,意外地好闻。但下一刻,这味道就被更浓烈的怒气压倒了。
给我滚下来!又是一声厉喝。
完了。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嗡嗡作响。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冻成了冰坨子。我僵硬地从树干溜下,双脚踩进那冰冷刺骨的烂泥里时,只觉得那凉意顺着脚底板直窜上脊椎,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软。泥水迅速淹没了脚踝,留下冰凉的粘腻感。
手电光像追捕逃犯的探照灯,死死咬着我的脚后跟。穿过一片片低垂、饱含水汽的荔枝树影,走进一处透着昏黄暖光的院门,脚下坑洼不平的石子路硌着脚底冰冷的泥水,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雨水顺着额头不断滑落,模糊了视线。一进那低矮的堂屋,温暖的空气夹杂着浓重的劣质烟味和潮湿木头的气味扑面而来,反而让我连打了几个哆嗦。
屋子里很静。只有一个五十多岁、鬓角花白的男人坐在角落的小竹凳上,守着个火泥炉温着茶水,脸藏在蒸腾起来的水汽后面,看不清表情,只是默默抬头瞥了我一眼,没吭声。
女主人——现在看清了,短发,脸庞瘦削,线条带着点青涩却异常利落,穿着沾满泥点的雨靴和半旧的工装外套,看着顶多二十出头——她重重关上门,将那咆哮的风雨暂时隔绝在外。屋子里只剩下火炉里炭火细微的噼啪声。
她几步走到屋子正中那张脱了漆皮的破八仙桌旁,啪地一声把手电筒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陶土茶杯都跳了一下。她转过身,叉着腰,眼睛像淬了冰的刀片,上上下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