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压制力场瞬间笼罩全身,体内原本奔腾活跃的土元素能量如同被冻结的河流,瞬间变得滞涩沉重,几乎难以调动分毫。紧接着,粗糙的布条带着刺鼻的药粉,紧紧地捆扎在他的肩头伤口上,剧痛让他面具下的肌肉一阵抽搐,但他死死咬着牙,没有发出多余的声音。
他被粗暴地拖了起来,像一袋沉重的货物,被丢在一辆运送空酒桶的平板马车角落里。车轮碾过崎岖的道路,颠簸不断撞击着他肩头的伤口和锁住的关节。镣铐的压制力场让他昏昏沉沉,力量被禁锢的虚弱感如同跗骨之蛆。
莱特躺在冰冷的木板上,透过马车上盖着的粗糙油布缝隙,看着蒙德城那标志性的巨大风车轮廓在黄昏的天际线上缓缓放大。心中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后怕的庆幸,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屈辱。
他赌赢了。用重伤的代价,换取了暂时的安全。但样品这个词,如同冰冷的钢针,深深刺入他的意识深处。在这些人类眼中,他始终只是一个值得研究的、奇特的魔物标本。
马车在颠簸中驶入高耸的城门,喧闹的人声、酒香、烤面包的香气混杂着马匹的汗味扑面而来。莱特蜷缩在油布下的阴影里,面具下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逐渐远去的、象征着自由的旷野。镣铐冰冷沉重,肩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他必须活下去。必须挣脱这枷锁。必须……找到新的日落果!更强的力量!
蒙德城的气味是混杂的漩涡。谷物烘焙的暖香,苹果酿醉人的甜腻,铁匠铺里煤烟与金属的燥热,还有人群拥挤带来的、属于活物的汗味与体味。这些气息浓烈得几乎形成实质,透过油布粗糙的缝隙,汹涌地灌入莱特的鼻腔。对于习惯了森林清冽空气和魔物原始膻味的丘丘人感官来说,这无异于一场酷刑。
他被粗暴地拖下马车,沉重的元素抑制镣铐摩擦着脚踝和手腕的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痛楚。肩头的伤口在颠簸中再次崩裂,渗出的血液浸透了粗糙的绷带,黏腻而温热。周围投来的目光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针——好奇的、厌恶的、恐惧的、带着赤裸裸研究欲的……汇聚在他这个被西风骑士团押送的奇特丘丘人身上。
看!那个丘丘人!面具好怪!
天哪,它流了好多血……骑士团抓它回来干嘛
听说是个变种能使用元素力
嘘……小声点,看它那样子,怪瘆人的……
窃窃私语声如同细密的潮水,不断冲击着莱特的意识。他低着头,佝偻着背,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让步伐显得更加踉跄虚弱,喉咙里适时地发出微弱的痛苦呻吟:Upaaaa……(好痛……)
押送他的盾剑士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快走!磨蹭什么!
莱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引得周围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低呼。他稳住身体,面具下的眼神冰冷一片。屈辱感如同毒藤,缠绕着他的心脏,但这冰冷的屈辱之下,是更加炽烈的、对力量的渴望。他需要活下去,需要机会。
他没有被带往阴森的地牢,反而被押送着穿过了喧闹的市集,最终停在了一座巨大的、由原木和彩布搭建而成的圆形建筑前——蒙德城大剧场,或者说,蒙德人更习惯称之为马戏团的地方。门口巨大的海报上画着滑稽的小丑、喷火的艺人,还有……被关在笼子里、做出各种拟人化动作的史莱姆和骗骗花。
进去!
盾剑士队长和剧场门口一个穿着华丽夸张、像只花孔雀般的肥胖男人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指了指莱特,对胖子说了些什么。那胖子——剧场的班主,眯着一双精明的绿豆眼,上下打量着莱特,尤其是他那张布满奇异纹路的木质面具,眼中闪烁着发现新大陆般的贪婪光芒。
噢!瞧瞧!多么奇特的‘演员’!这面具!这纹路!天生的怪诞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