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冬遥回房间换了件外套,拿出手机上网搜索被猫抓伤需不需要去医院。</p>
在看见破伤风、猫抓病之类的后果时,冬遥沉默须臾,拿出化妆品上妆,简单画完,直奔楼下,她想,她宁愿把手砍了。</p>
谁也没告诉,冬遥穿过窄巷来到楼下,方才打开叫车软件,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她面前。</p>
车窗摇下,入目是沈庭山那张平静淡漠的脸。</p>
“上车。”他说。</p>
冬遥心脏空了一拍。</p>
紧跟着全身开始发胀,浑身血液仿佛跟着疯狂叫嚣起来,连手指尖都发麻。</p>
那是冬遥的欲望与贪婪。</p>
南方冬日里的风卷来,吹动冬遥的长发,在光下飞舞出自由的弧度,她站在车边,足足愣了七八秒,才动作迟缓的打开副驾驶的门,僵硬坐进去。</p>
她系好安全带,车子徐徐移动。明知答案,她还是忍不住问他:“去哪?”</p>
“医院。”沈庭山声音低沉而平和。</p>
他没笑。</p>
不对她笑。</p>
也是,对于早就撕破脸皮了人,确实也没有扮君子装书生的必要。</p>
冬遥目光挪过去,方向盘上,他手自然搁那上头,青筋明显,修长而有力,曾赠予她无数次要命的快感。</p>
那时,他的手,便是她的人间极乐。</p>
可惜,她和沈庭山的关系,被她自己搞砸了。</p>
但她从来没后悔过。</p>
那是沈庭山该受的。</p>
不过冬遥这人很念旧,从前些许小事只要被她想起,就能在她心口扎根。每一个风不曾吹过的夜晚,都要被她拎出来,翻来覆去的想,硬要把伤口刚结好的痂抠下来,看着它呼呼直冒血。</p>
冬遥默许自己每日身处在痛苦里。</p>
仿佛那样活着,她才能对得起谁一样。</p>
共处同一车厢,冬遥不加掩饰的目光顺着沈庭山的腕骨往上滑——</p>
他强劲有力的手臂,性感锐利的喉结,线条凌厉的下颌,曾动情亲吻她隐秘的薄唇,高耸的鼻梁,镜片下犹如潺潺春水般温柔却又偶然堪比腊月寒冰般森寒的眼眸——</p>
有关沈庭山的一切,犹如古老的神秘画卷,在冬遥眼前缓慢铺展开。</p>
尽管他们才几个月不见,可冬遥已经疯了一样想念沈庭山。</p>
他没出现的时候,她可以当他已经死了。</p>
可现在,他们待在同一辆车内,呼吸同一片空气。</p>
他们距离那么近,又那么远。</p>
冬遥内心最直白地感受,是无法接受他的漠视与冷淡。</p>
可她现在还没走到死路,她不想把支配她情感的权力彻底交给沈庭山。她要面子,她和沈庭山之间,她想占据主导,所以她收回了她那贪婪的目光,将脸别向窗外,不再看他。</p>
眼不见心静。</p>
车已经拐了几个弯,驶离别墅区,上了高架桥。</p>
宜杭是座浪漫的城市,高架桥绿化带上的花海为人称赞。</p>
冬遥盯着车窗外络绎不绝的月季花,忍不住想,沈庭山瘦了,人也更沉默了。</p>
这几个月,他过得好不好呢?</p>
冬遥想问,但不敢。</p>
她宁可两人保持着如今井水不犯河水的诡异平静,也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恶毒评价。</p>
不怪她怯懦逃避,她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