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标题上打了四个字：《拾金不昧》。</p>

    发送。</p>

    这是我无声的宣战：你的把戏，老娘看到了。但你的东西，我不用。</p>

    天擎资本顶层，郁衡看着电脑屏幕上弹出的邮件，那张图片和标题，让他那双堪比超级计算机的蓝色眼眸里，出现了零点零一秒的凝滞。</p>

    我做完这一切，正准备把这个烫手的文件夹拿去碎纸机来个人道毁灭，指尖却在夹层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方块。</p>

    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撕开文件夹的内层。</p>

    里面没有追踪器。只有一张小小的便利贴。</p>

    上面是打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宋体字：“压力测试不是目的，找到数据无法覆盖的领域，才是你的价值。”</p>

    我捏着那张纸条，冲出会议室，在走廊拐角，一头撞上了一堵坚实的胸膛。</p>

    我抬头，正好对上郁衡那张脸。他抓住我快要站不稳的手腕，看着我有些发红的眼眶，开口：“哭，是最低效的情绪表达方式。”</p>

    我CPU当场宕机。</p>

    他怎么会在这里？瞬间移动？还是说他本来就没走，就搁门口听墙角呢？</p>

    我甩开他的手，把那张破纸条和文件夹一起怼到他胸口。</p>

    “郁总，原来您还有这种偷窥癖？下一步是不是要在我工位底下安摄像头，直播我每天摸鱼几小时？”</p>

    “根据劳动法，那属于侵犯隐私。”他接过文件夹，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但根据你的工作日志，你昨日有效工作时长为6.7小时，其中有48分钟用于在购物网站搜索‘如何让讨厌的上司原地爆炸’。”</p>

    我：“……”</p>

    我的电脑也被他黑了？</p>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压着火，“演谍中谍？还是上演霸总的致命游戏？恕我直言，我工资不高，玩不起。”</p>

    “你的工资，在同行业同级别中，处于前15%分位，不算低。”他纠正我。</p>

    “重点是这个吗！”我感觉我的血压在和他对话的每一秒里都做着布朗运动，“你监控我，给我送饭，留个文件夹玩我，现在又堵在这里给我上课，你到底图什么？”</p>

    “我没有玩你。”郁衡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像在陈述一个物理公式，“我在进行一项实验。”</p>

    “实验？”我气笑了，“拿我当小白鼠？那你怎么不给我准备点瓜子和滚轮？”</p>

    “你的饮食偏好已记录在案，但葵花籽油脂含量过高，不利于健康。滚轮对人类骨骼的锻炼效果甚微。”</p>

    “……”</p>

    我拳头硬了。真的，非常硬。我怀疑再跟他多说两句，我就会解锁“二级谋杀”这个罪名。</p>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指着他手里的文件夹，“你故意留下的，对不对？”</p>

    “是。”他承认得非常干脆。</p>

    “就为了看我出丑？看我在道德和利益之间挣扎？看我心率飙升血压爆炸？郁总，你这爱好可真够别致的。”</p>

    “这些是观察数据，但不是实验目的。”郁衡的视线扫过空无一人的走廊，然后用一种不容拒绝的力度，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拖进了刚刚我出来的那个小会议室。</p>

    “咔哒”一声，门再次被反锁。</p>

    我警惕地退后一步，和他保持安全距离。</p>

    “实验的目的是，验证一个猜想。”他把文件夹放在会议桌上，推到我面前，“我的方案，你看了。结论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