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沫婉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p>

    “嗯，星星也特别亮。”穆择低声回应，手臂轻轻环住她瘦削的肩膀。他能感觉到她身体放松下来的重量，这让他连日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弛了一些。或许，这环境的改变，真的能带来一丝微妙的慰藉？</p>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彻底沉入大地，房间里的光线迅速暗了下来，只剩下远处雪山冰冷的轮廓和屋内制氧机低沉的嗡鸣。</p>

    穆择扶沫婉躺回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调好氧气流量。灯光下，他拿出新买的药，仔细阅读着说明书，计算着剂量。沫婉安静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药瓶和说明书间移动。</p>

    “阿择，”她轻声唤他，带着一丝依赖，“给我削个苹果吧？嘴里有点苦。”</p>

    “好。”穆择立刻放下药瓶，拿起水果刀和一个红润的苹果，在床边坐下。他削苹果的动作早已炉火纯青，果皮均匀地垂落，连成一条长长的、不断裂的淡黄色缎带。灯光映着他低垂的眼睫，在他眼下投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刀锋划过果肉的沙沙声，和两人轻浅的呼吸声。这单调而熟悉的韵律，在此刻的异乡，竟成了最安稳的背景音。</p>

    沫婉安静地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稳定地操控着刀锋。这个动作，从江南的病房到这天山脚下陌生的屋檐下，从未改变。每一次他削苹果，都像在进行一场沉默的仪式，将他的担忧、他的守护、他无处安放的爱，都倾注在这小小的果实上。</p>

    “你削苹果的样子……总是这么好看。”沫婉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的笑意，打破了沉默，眼神温柔。</p>

    穆择的手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她，灯光下，她的眼睛像蒙着水汽的琉璃，温柔地映着他的影子。一丝暖流驱散了心头的沉重，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点无奈又宠溺：“练了二十几年，就为了伺候我家婉婉大小姐，能不好看么？”</p>

    果皮削尽，露出饱满莹白的果肉。穆择将苹果切成均匀的小块，插上牙签，递到沫婉嘴边。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清甜的汁水润泽了她干燥的唇瓣。穆择自己也吃了一块，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p>

    “甜吗？”他问。</p>

    “嗯，很甜。”沫婉点点头，又吃了一块。她的呼吸虽然依旧比常人浅促，但节奏还算平稳，没有出现令人心惊的停顿或剧烈的起伏。这寻常的、能安静吃几口水果的时刻，在穆择看来，已是莫大的安慰。</p>

    吃完苹果，穆择细心地为她擦拭嘴角。沫婉的精神似乎消耗了不少，眼皮开始有些沉重。</p>

    “睡会儿吧，我就在这儿。”穆择轻声说，替她掖好被角。</p>

    “嗯……”沫婉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安静的阴影。也许是换了环境，也许是药物作用，也许仅仅是穆择在身边带来的安全感，她很快沉入了比在江南时似乎更深一些的睡眠。氧气面罩下，她的呼吸均匀而细弱。</p>

    穆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昏黄的灯光下，她苍白的脸庞显得格外脆弱，但也格外恬静。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开她额前汗湿的一缕碎发，动作充满了珍视。</p>

    房间里只剩下制氧机单调的嗡鸣。窗外的风声似乎也停了，戈壁滩的夜，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穆择拿出那部旧手机，屏幕的幽光在黑暗中亮起。他点开股票软件，看着账户里那几支股票的走势。白天买药时匆匆一瞥，那支小盘医药股似乎又回落了一些，将他侥幸得来的那点浮盈抹平了大半。焦虑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悄然缠绕上心头。他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支撑沫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