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格外显眼，那个印着宇航员的卫衣像个移动的小太阳，走到哪里都带着点格格不入的鲜活。他很快找到了酒会的负责人，把画筒递过去，又说了几句话，然后转身朝沈砚挥了挥手，快步离开了。</p>

    自始至终，他都没去看那些投来异样目光的人，也没因为自己的穿着而显得局促。</p>

    沈砚站在露台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突然觉得手里的糖好像没那么硌手了。他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橘子的甜味在舌尖蔓延开来，带着点微酸，却意外地让人觉得舒服。</p>

    这时，沈宏业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沈屿。</p>

    “阿砚，来了怎么不过去打个招呼？” 沈宏业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听说你接了旧城区的项目？”</p>

    “嗯。” 沈砚站直身体，舌尖的甜味似乎让他有了点底气。</p>

    “小打小闹而已。” 沈屿在旁边插嘴，“爸，我们还是谈谈城东的项目吧，沈氏的方案……”</p>

    “我觉得‘砚筑’的方案不错。” 沈宏业突然开口，打断了沈屿的话，“上次看了你们的初步设计，旧城区的文脉保留得很好。”</p>

    沈砚愣了愣，没料到父亲会突然夸他。</p>

    沈宏业没再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沈屿的脸色很难看，瞪了沈砚一眼，也跟着走了。</p>

    沈砚站在原地，摸着口袋里那颗糖纸，突然觉得，这场原本让他抗拒的酒会，好像也没那么糟糕。</p>

    离开时，已经快十点了。沈砚走到楼下，看见苏野正蹲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个速写本，借着灯光在画画。</p>

    “怎么还没走？” 他走过去。</p>

    苏野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他，笑了：“等你啊。” 他把速写本递过来，“画的，送给你。”</p>

    画纸上是刚才露台上的场景。他站在栏杆边，背影挺拔，而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宇航员，正举着颗糖，往他手里塞。画的角落，还是那只熟悉的小猫，正蹲在栏杆上，歪着头看他。</p>

    “宇航员说，” 苏野指着画，“沈总笑起来肯定很好看，以后要多笑笑。”</p>

    沈砚捏着画纸，指尖传来画纸的温热。他看着画纸上那个被画成宇航员的苏野，突然觉得，这个总是冒冒失失的人，好像比谁都懂他藏在冷硬外壳下的疲惫。</p>

    “谢谢。” 他说，声音很轻，却很清晰。</p>

    “不客气！” 苏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那我先走啦，沈总再见！” 他骑上停在路边的共享单车，蹬了两步又回头，“记得多笑笑啊！”</p>

    沈砚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把那个浅浅的笑容，映得格外清晰。</p>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画，又摸了摸口袋里的糖纸，突然觉得，或许偶尔打破规则，偶尔露出点不那么“沈砚”的样子，也没什么不好。</p>

    至少，今晚的风是暖的，糖是甜的，画是带着温度的。</p>

    而这些，都是那个穿着卡通卫衣的格格不入的人，带来的。</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