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霍文翰认识十多年了。</p>

    我们俩是高中同学。</p>

    高中时，我总是不停努力，试图考得好点，再好点，然后和霍文翰的名字在光荣榜上并肩。</p>

    大学时，我总借口他校门口的那家咖啡馆味道好，去那里找他一起自习。</p>

    毕业后，霍文翰留在这座城市创业，我因此也留了下来。</p>

    我以朋友的名义，陪在霍文翰身边十年。</p>

    一想起之前我在他面前那些故作洒脱，实际暗藏小心思的行为，我突然觉得好丢脸。</p>

    刚准备转身逃走，却正好和一个服务生撞在了一起，他托盘里的酒瓶也全都掉了下来。</p>

    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里。</p>

    玻璃碎裂，一地狼藉。</p>

    瞬间，包厢里所有人都朝门口看过来。</p>

    霍文翰猛地抬头，与我对视的一瞬，他的眼神闪过一瞬怔愣。</p>

    很快，他又冲我勾起了唇。</p>

    他望向我，语气很温和地开口。</p>

    “梁茉，既然你听见了，我就明说了。”</p>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试过喜欢你，但不好意思，我确实做不到。”</p>

    男人语气挺为难的。</p>

    似乎喜欢我，对他来说，确实是件太困难的事。</p>

    周围人群传来低低的哄笑声。</p>

    我站在原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难堪又茫然。</p>

    ——我真的那么差劲吗？</p>

    我不停在心底问自己。</p>

    鼓起勇气，我又不甘心地开口：“可是你昨晚还亲……”</p>

    “好了梁茉，别说了。”</p>

    霍文翰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p>

    见我局促地抿住唇，他却又软下眉眼，轻轻叹了口气。</p>

    再开口，他的声音愈发温柔。</p>

    像是许诺，又像是安抚。</p>

    他说：“梁茉，不管我有没有女朋友，以后我跟你还是最好的朋友。”</p>

    我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p>

    我跟他的关系，只会是朋友。</p>

    他永远都不会喜欢我。</p>

    “……嗯。我明白的。”</p>

    眼眶里的酸胀快要溢出来，我捏着裙角，想要强行挤出一个坦然的笑。</p>

    最终却还是落下泪来。</p>

    眼前越来越朦胧。我知道再待下去，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狼狈。</p>

    我低着头，飞快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p>

    我努力挺直后背，转身快步走出包厢。</p>

    直到走出很远的距离，我才颤抖着倚在了墙上。</p>

    眼泪汹涌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毯上。</p>

    氤氲开来，安静无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