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先后受世子公子青睐,我也以为自己是个与众不同的青楼女子。
会有人愿意为我赎身,脱奴从良。
第一次,小世子买我初夜深情求娶,最终我却被龟奴阿丑抓回毒打,暴力流产。
第二次,书生一身清贫,我赌上一切助他青云,最终换来一场大火毁容残疾。
第三次,我已腐烂生蛆,谁也不信,哪怕要死我也要拉这三个男人一起下地狱。
可偏偏,有一人情深,被我决绝负弃。
自此一人一坟,月寒日暖,煎人寿。
1.
我,京城百花楼里一名普通的红倌儿,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那种。
自小被卖入百花楼十七载,我端得听话懂事儿,挨打无数次也没想着逃跑。
但昨夜,我第一次跑了。
我不得不跑。
但我没能跑掉。
准确来说,我在当夜就被老鸨子最得力的奴才狗阿丑抓回去了。
贱婊子,你敢跑?看今天老娘不打死你。阿丑,往死里打!
我被剥光衣服,像死猪一样用绳子掉在了房梁上。
周围围满了或幸灾乐祸或敢怒不敢言的姑娘们,老鸨子也鄙夷地环着双臂站在一旁。
唯有她养的好狗阿丑,拿着被盐焗得发白的长皮鞭,狠命往我身上抽。
招招见血,寸寸红白相间。
我只紧紧睁大眼睛抿唇,一言不发。
赵锦那张温柔的俊脸在心头一遍遍掠过,身上倒真不疼了。
怎么着?以往被我打一鞭子就求饶了,今天怎么这么有骨气?
阿丑一笑,便露出缺了半块的大黄门牙,黝黑的脸上满是鄙夷,
以为赵大公子还会来救你么?蠢婆娘!他早不要你了!
我怎么不知道呢,他若要我,怎会三余月不来看我,怎会让我的书信一封封石沉大海。
明明,百花楼与他们家宅只隔了两条主街。
不…你别说了…他会来的,一定要来啊…
我有不得不相信他会来的理由啊,哪怕自欺欺人,我也必须相信。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直噙在眼眶里的泪,终于如泄了洪般全涌出来。
热泪砸在阿丑那双生满老茧的大手上,他好似被灼伤了,握着皮鞭的手肉眼可见地抖动了一下。
臭婆娘!蠢货!执迷不悟的东西。
也仅停了一秒,下一刻落在身上的是更加急密的鞭笞。
比以往任何一次打我打得都狠。
他不是在完成老鸨子交代的任务,反倒更像是在泄愤?
他在…因为我生气?
知不知道自己错了?知道错了就求饶。
我才…没有错…
我咬紧牙关,对着他轻蔑地啐了口血水。
应声男人力道更大更狠,我眼角一阵抽搐,疼得昏了过去。
2.
再醒来时我仍被掉着,听闻老鸨子那个坏种都受不了这种血腥场面,吓得先离开了。
昏暗的烛火只映照出阿丑那张活阎王似的丑脸。
那双绿豆眼如淬了剧毒般可怖,枯枝样的老手提着烧得通红的烙铁步步逼近。
再搭配上他那张阎罗脸,活活就是来索命的厉鬼。
死在他手里的姑娘十根指头都数不过来,他不在乎多我一个亡命鬼。
我毫不怀疑他会打死我的。
但我还想活着,我自小是个孤儿,被卖入百花楼后更没人管我死活。
突然马上就要有一个至亲,我是真的不想死。
我慌得牙齿直打颤,全身不自觉哆嗦起来,
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