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挽星,我……”裴十安刚想和江挽星说些什么,就被闹喜的人打断了。
房间里热闹了一会儿,又全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花烛燃烧发出的细微声响,宾客的欢闹声都隔得很远。
裴十安身上不舒服,心里也很难受。
这和他之前跟江挽星商量的流程完全不同,明明他和江挽星商量的是两人都穿新郎官的婚服,一起敬酒,结果现在他盖着红盖头,独自坐在新房里,像一个娇羞的新娘子。
他打算等江挽星回来再好好理论,但他脑袋里混混沌沌,思绪一会儿连续,一会儿又断开,想好的质问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而且他身后很空虚,期待着有东西能填满,那种焦躁不安的情绪简直要把他逼疯。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像那晚……云暄欺负他的那晚……
当时云暄给他下了药……
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如银的月光倾泻满地,甚至溅到了裴十安的脚踝。
裴十安坐在床边,脑袋上的红盖头还没有扯下来。
他竭力忍耐着体内的燥热和渴望,却还是心烦意乱,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胀得发疼,让他连开门的动静都没听到。
进来的人走到他面前,手指牵起了红盖头的一角,却没有立刻扯开。
裴十安这才注意到有人来了,这时候除了江挽星,不会有人再进新房。
他放松了警惕,主动扑进来者的怀里,那人连犹豫都没有,立刻稳稳接住他。而裴十安此时像一件刚从汝窑里取出来的瓷器,身上高热的温度让人爱不释手。
抱住他的人似乎低笑了一声,然后俯身,隔着一层红布珍惜地吻了吻他。
因为看不见红布下面的具体情形,这个吻稍微偏离了一些,只落在裴十安的鼻尖。半遮半掩的暧昧,更让人心痒难耐。
裴十安一面贪恋地往他怀里钻,想和他更亲密地接触,一面断断续续地问:“江……江挽星,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
“下药倒是下了,不过——十安弟弟,你要不要再看一看我是谁?”
盖了一天的红盖头被揭下来,裴十安费力地撩起眼皮,就看见了一张俊美异常的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裴十安直到这个时候,都没有怀疑和自己拜堂的人不是江挽星,只是怔怔问:“云……三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晚是我和你的洞房花烛夜,我不在这里,还能去哪?”
“洞房花烛夜?我和你?”裴十安心头一凛,勉强答道:“三哥,别开玩笑了,我都已经和江挽星拜过堂了。这是我和江挽星的洞房花烛夜才对。”
云暄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慢慢道:“你确定和你拜堂的是江挽星?”
裴十安彻底愣住。
瞬息之间,裴十安就回想起送来红盖头的陌生嬷嬷,握着他的那只覆着薄茧的手,还有他在行礼时听到的云暄的声音。
难怪他一整天都觉得不对劲,总觉得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云暄居然众目睽睽之下瞒天过海,把他带来了这里,还哄着他成了亲!
裴十安用仅剩的力气推开云暄,爬起来就往门外跑,云暄也没有拦他。
但因为被云暄下了药,裴十安浑身都像没有骨头一样软,刚下床就跌坐在地上。
云暄叹息了一声,过去把他扶起来:“都已经是太子妃了,怎么还冒冒失失的?伤着没有?”
裴十安悲愤交加:“滚!谁是你的太子妃?”
“那么多人看见我们成亲,还看见我把你抱进了新房,你说谁是我的太子妃?”
云暄把他重新抱回床上,裴十安觉得身上一阵阵热潮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