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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跳下炕大步跑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然而,眼前的一幕再次震惊了我。

    窗外的防盗栏不知何时被人拉上锁死,原本向外开的窗户此时只能打开一道缝,最多让人探出一只手。

    当我把耳朵凑到窗缝边,能听到至少有十几个人的声音在雨夜里混作一团。他们一边嚷嚷着‘要孩子’‘抓住他们’,一边快速向我们的方向靠近。

    而我目光所及之处,原本因夜深而熄灯入睡的潘家村各家各户,此时正一间又一间地重新点亮自家的灯火。

    完蛋了。

    “还发呆!”

    杜奉予显然也意识到情况危急,拉起我就要朝门外跑。他情急之下用力推了两下偏屋门,发现推不开,就抬腿一脚将整个门板直接踹飞。

    我看着轰隆倒地的门板倒抽了一口凉气,用蚊蝇般细小的声音嘤咛道:“表弟……这门是朝里开的……”

    杜奉予没说话,只冷酷地望向前方。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竟发现对面主屋的门竟然开着。而那屋内的景色,简直奇怪到让人后脊发麻。

    借着棚顶那枚昏黄的灯泡,我看到潘家主屋的窗台上垒着一面水泥红砖墙,彻底封死了窗户。墙上虽然没刷白灰,却贴着一幅连绵秀丽的山峦风景画。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屋内那座枣红色的华丽雕花神龛。

    那神龛足有一米半宽,两米高。下半部是精致华丽的雕花木柜,上半部则是个古代的小房子,有镂空的门窗和房檐。龛台两侧摆着会喷水雾的小假山和供果,中间则是燃着三炷香的香炉,与几个浓墨重彩的小纸人。

    透过那团朦胧迷绕的烟水云雾,我看到神龛最内部、也就是那个小房子里端正地摆放着一个白色带盖瓷坛,坛前的黑色牌位上刻着三列白字:

    故男潘大力生西之灵位

    生于一九六七年五月三日

    早逝于一九九二年八月二十七日

    如果把世界上最令人痛彻心扉的事做成排名,白发人送黑发人估计能排到前三。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家就是五口人。

    我奶奶走的早,我出生前她就不在了。我姑则在我刚会走路时嫁到了城里,几乎不回来。所以对我而言,家人就是爷爷,爸爸,妈妈,叔叔。

    我爹没的那年,我十一岁,披麻戴孝地给我爹摔盆儿。

    过了半年,我十一岁半,又披麻戴孝地给我叔摔盆儿。

    那两场葬礼在我记忆中十分混乱复杂,唯有一件事我记得十分清楚。那就是爷爷每次都在葬礼中途拉着脸一声不吭,等立碑下葬后又会趴在墓碑上大咧着嘴巴悲鸣。

    我虽然也很难过,但更多是想到自己再也得不到他们的疼爱和陪伴而抽泣。远达不到爷爷那样只看一眼墓碑就痛不欲生的程度。

    直到长大后我明了事理,再去坟地祭拜家中先人看见他们的碑文时,才后知后觉到爷爷的悲痛。

    碑文的书写有很多规矩和讲究。

    比如,碑文对逝者的称呼有专门的用语。

    父母去世后,不能再写作父母。要尊称父亲为考,母亲为妣。如丧考妣中的‘考妣’指的就是父母,形容某人像死了父母一样悲伤。

    因此,在有考妣这个专门用语的情况下,在碑上写亡父亡母就是一种大不敬。写那个就跟写‘我的死爹’没什么区别……当然,要是亲子关系真烂到底了,那就这么写也无所谓。

    而父母去世时,家中是否有父母的长辈健在也会影响碑文上的用语。

    如果父母去世时,逝者本人的父母和岳父岳母中任何一位还在世,那碑文上只能写‘先考’或者‘先妣’。意思是和更年长的长辈比,逝者作为后辈只算得上是先走一步。

    如果父母去世时,逝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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