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的态度:“可以可以,千万别客气。”
言川没说话,侧头似有所察地丢给我一个不明用意的眼神,我默契地心领神会,这大概是对我和傅思恬这样越过他直接交换商量,把他当包袱甩开有所不满,又或者嫌我继续待在这里碍事,无论如何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立刻善解人意地端着酒杯冲他俩一笑:“那我就先行一步?你们不用急,要慢慢叙哦。”
说完,还没迈出半步,就听见身后的言川语气不温不火地开口:“今天宴会的糕点主厨是Pierre
Herme。”
我脚下一顿转身回头,作为甜品的忠实拥趸,这位殿堂级别的甜品大师我有所耳闻,有糕点界的毕加索之称,能亲口尝到他的手笔简直是三生有幸。
“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他弯弯唇,好似无心地随口解释:“玛德琳是酒心的,吃太多容易醉,我现在可没法分出精力再去照看一个醉鬼。”
“……”
多年前新晋走马上任时,由于业务能力不纯熟曾闹出过这样一场笑话,替人挡酒分担火力的马前卒比正主先一步败下阵,迷迷糊糊赖着他闹了一夜,差点没把人场子掀上天,不得不劳言公子大驾守了半宿才消停。
我无趣地撇撇嘴,忽然失了动那些小蛋糕的兴致,一个人提着裙摆退出来,悄悄溜到二楼的小露台上,将高跟鞋脱下来扔在一边,靠着大理石围栏漫无边际地发呆。
明净的大理石镜映出一张妆容精致光彩照人的脸,珍珠纹缎面礼服是言川亲自挑的,我面对自己微笑,那个熟稔到像粘在脸上的笑容也无可挑剔,是一朵恰如其表的菟丝花,越看越令人陌生。
“晞宁?”
才享受了一会安静,一个清朗得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回头。
来人慢慢朝我走近,目光中有一丝复杂的欣喜,“我刚刚看到就觉得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
我起身随意朝他一扬手中的酒杯,“言少,好久不见,风采不减当初。”
他确实还和当初一样好看,宝蓝色的订制西服,领口处别着水晶领针,文雅、秀致如三月的细柳青枝,和这里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的氛围格格不入。
会在这里遇上祁叙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无论如何我还是更习惯用这个名字称他。
他向来对言家商场上的事务漠不关心,从不参与商务交际和应酬,今天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他简直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我记得祁苏雅那女人一直试图撺掇这个儿子同言川竞争言氏的继承权,奈何祁叙就跟块石头似的冥顽不灵,只对和音乐有关的那点事上心——我料想祁苏雅一定为儿子没有遗传到自己的半分上位野心而无比挫败恼恨。
虽然没有明说过,但言川是不大待见我同祁叙凑在一处的。
大抵是因为他每每见到我都会露出一种仿佛见到失足少女身陷泥淖亟待他人解救的痛心疾首,言川无疑就是那个引我“堕落”至此的祸首。
他一旦开口基本十句不离一句地希望我不再依附于言川,而应该追寻自己的自由人生,锲而不舍宛如布道。
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以及空话家。
我的腿站着发酸,耳根也听得有些麻木,扯出一丝假笑:“说完了?”
“晞宁,我是真的为你好,”祁叙急促地劝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你怎么玩得过他,他那种人……”他停顿住,良好的涵养不允许他继续评价下去。
哪种人?
流连花丛女人多如衣的花花公子、风流成性阅女无数情场老手抑或是血液里沾满铜臭味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商人?
我在心里将他没说完的话补充下去,有些好笑地嗤了一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