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既然说他是‘那种人’,那你就该知道和他混在一起的我又是哪种人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咬着唇急欲解释。
“他‘那种人’能给我别人给不了的东西,”我微笑着打断他,语气加重,“尤其是你,祁叙。”
“你以前不是这样……”这话大约触及他的某些痛点,祁叙的脸色迅速灰败下来,透出浓浓的失望。
我摇摇头,“你不要自以为很了解我,人不可能永远十七岁,也许我现在既庸俗还唯利是图,比起一个人有多少真心实意更关心他的钱包身家,你觉得呢?”
心情有些复杂又有些想笑,他永远是十年如一日的样子,连眼睛里水晶般的纯然天真都未改分毫,曾一度令我着迷的天真。
就像是玻璃罩里安静生长的植物,被圈在无菌无浪的保护温室里,枝节修剪得亭亭标致,沐浴水露阳光,不识人间疾苦,追逐纯粹的快乐与满足,譬如音乐,譬如钢琴。
这没有什么错误,只是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你真正的想法,你只是对我失望……”祁叙语气笃定地说,眼眶有些发红,仍旧不死心地规劝:“可是晞宁,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不了解言川是个怎样的人,你想要的也许我当初给不了,他也同样不能。”
“我有什么可失望的?”我面无表情摆弄着手里的高脚杯:“无论是从相处时间或者亲密程度来看,我对他的了解都应该比你深。”
祁叙脸一白:“是我,明明知道那是个火坑……我很后悔当时没有更坚决地阻止你。”
“既然当初没有,那现在也请你别管他人闲事,好吗?”我翻了个大白眼,这很令我牙酸,真的。
路是我自己选的,又不是别人拿刀架我脖子上胁迫我这样走,我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英雄主义的电影和乐诗看多了,才老抱着一种救世主的心态看人,好像有谁需要他拯救似的,无聊且无用。
感慨完一抬头就看见门廊边不知道何时倚着一道高挑的身形,双臂好整以暇地环在胸前。
大厅里灯光通明,漏出纺金的光线将他的侧颜描出一种铜版雕画般惊心动魄的美丽。
“里面太闷,出来透透气。”
见我们停下交谈,他歪过头来冲我笑笑,雕画在一瞬间鲜活起来,时间仿佛停摆了好几秒。
我呼吸顿住,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酒杯甩出去——这人走路怎么跟猫科动物一样悄无声息的。
Chapter
4
黑鸦片
一时寂静,无人接话。追更本文川直起身,一步一步慢悠悠地晃过来,笔直的长腿将大理石地砖踏出了T台的错觉。
“刚才还撞见姜小姐四处寻找自己的未婚夫,原来是在你这里,”他看都没看祁叙一眼,只是走近我身畔才停下脚步,语气幽幽地轻叹,“宁宁,如果让那位姜大小姐知道自己的未婚夫躲在这里和其他女人说悄悄话,你说,她会怎么想?”
我嘴角一抽,他倒是好心提醒了我,姜家那位大小姐醋性贯来大得很,任何女人只要踏近祁叙半步都得掂量掂量是否承受得起她的火气,我安分老实的一个无名小卒还不想无缘无故沾上一身腥。
想到这里我立马配合地往言川身边凑了凑,和祁叙划开分明的界限,嘴里也跟着劝诫他道:“是啊言少,让自己的未婚妻久等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祁叙的面色阵青阵白,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在原地踟躇纠结半晌却还是转身离开。
他的背影消失后,言川搂在我腰际的手臂也撤了下来,可能是我刚刚的配合取悦到了他,他没有立即发难,脸上挂着散漫的笑意,“溜得真快,转个头的工夫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