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识相地垂下头看着脚尖装空气。
言川冷谑的调子紧跟着慢悠悠地响起:“你们言家?你是哪位,我怎么不知道言家什么时候养出了祁小姐这号人物?”
他这话一出,引起四周一片低语。
这件事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闻,甚至一度流传极广。
言氏第二任女主人祁苏雅早年是夜总会里的小姐,作风不大检点,和某位男客搞出个孩子,之后人家丢下孩子拍拍屁股走人,祁苏雅直接就将这个女儿送进孤儿院,嫁入言家的时候才接回来并改了姓。
“你……”最不愿见人的底细被扒开,言珊珊一张俏脸气得铁青,显然没想到他会真的不留情面。
祁叙闻言脸色也微微变了,出言制止她,“别说了,珊珊……”
两名到场的安保架着言珊珊就要往外走,她登时眼泪盈眶,失去理智般剧烈挣扎着:“我是和我哥一起进来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出去。”
“显然祁叙还没有把基本的规矩教给你,”言川有礼有节地冲她微微颔首,“也是我疏忽,没有提前提醒让他看好自己带来的人。”
“至于资格——”他沉冷的语气带上无形的威慑,冻得人浑身发寒:“凭我是这场在你口中‘不入流’的宴会主办之一,祁小姐,我想我应该有权将不守规矩的来客排除在外,你觉得呢?”
他天生一副纯然笑相,平常总是摆出一副言谈晏晏笑意盎然的面孔,亲和良善的食草动物装太久,几乎叫人忘记他薄凉的本性,这样蓦地收起笑容,才流露出一丝令人发寒的怖惧。
我在这种僵持之中,将手臂缓缓从祁叙手中抽出,他有些局促地抿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启齿的模样,半晌才声音低微地开口,“今天的事是珊珊不对,我代她道歉。”
言川不再费口舌,只随意扬手,是请人自便的意思。
他转过来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晞宁,珊珊年纪小,你不要和她计较……”
我早已厌倦了这种戏码,敷衍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一旁的言珊珊缩在他身后,冷冷剜我一眼,“你还跟她废话嘛,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你为这样一个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女人三番四次拒绝履行和姜家的婚约……”
她没来得及说完,便被祁叙按噤了声。
我皱了皱眉,没理会她。
言珊珊挣开安保,就像怕粘上苍蝇似的扯着祁叙的手愤愤地转身离去,碍于言川的余威,周围看热闹的人们也随之清场作鸟兽散。
人群基本都散尽,言川依旧站在几步之外,声音凉淡如水,“还不过来?在闹什么脾气?”他目光深深地看着我,“看不出来你气性还挺大的。”
他柔和的语调里很奇异的没有怒意,反而像是一种耐心的哄劝。
极具言川式的怀柔风格,让人放下防备,温柔的取人性命的刀。
我不上他的当,依旧没动半步。
言川也不再说话,我们这样对峙着相顾无言,他忽然拧起眉心,沉下嗓音,“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若是他不提醒我还没有察觉,这下低头一看才发现脚踝处一大片红肿,稍微一动便有股钻心的疼,可能是在刚刚那场闹剧中崴的。
“站着别乱动。”
言川说着就迈步朝我走过来,我警惕地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冷不防扯动脚上的扭伤,低下身扶着踝骨暗骂流年不利,屋漏偏逢连夜雨。
早知道会在这里遇上言珊珊这个瘟神,打死我都不会穿这恨天高。
我和她的梁子由来已久,大概是天生的气场不合,这女人是个重度兄控,对和她哥有关的任何事报以百分之两百的操心。
以前有祁叙横在我们之间调停,她在她哥面前就是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