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乖一点点,不那么闹腾,应该可以少受些罪……”
但这回言川倒是没打起精神理会我,他呼吸平稳,已经沉沉睡去。
我没出声吵他,抬手将睡眠壁灯亮度熄灭。
就在数月前,我们之间的联系仅仅只有一纸协议书文,被这样荒谬酿造的意外扯去了一层冰冷的外衣里头还能剩下什么不得而知。
对于言川身上的事我不敢冒称全然清楚却也绝不算毫无头绪,多年的相处我几乎可以如数家珍地报出他的各项喜恶厌好。
譬如讨厌甜食,衣服只穿纯色从不穿拼接撞色,对木质沉香调香水情有独钟。
你看,完美的举止往往诞生于彻底的冷淡,可即便如何礼数周到笑容盈面也掩盖不了骨子里的凉薄。
他熟睡的模样多像一个温顺无害的孩童,他的探究欲和好奇心也同用放大镜观察路旁蚂蚁的孩童般残忍无常,永远游戏人间,永远隔岸观火的残忍。
可这样一个永远不沾膻腥、冷酷精准的时机操纵者怎么忽然就动起了怀孕生子的念头。
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我最终还是抵不住倦意地睡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醒来时身旁早已空空如也,无一丝余温,电子钟里显示的时间堪堪七点整。
我一边揉着头发坐起一边慨叹言川这人苛刻到变态的时间管理,一点怀孕的自觉都没有,昨天池景的警告全都自动成了耳边风。
这个行动派一大早就差人将我公寓里的东西打包一番送了过来。
我端着水杯打了个呵欠,拢拢居家袍的领口坐在木地板上随意翻动着叠在最上层的几个置物箱。
平日里常用的抱枕、眼罩、香薰蜡烛、纪念版黑胶唱片甚至于喝水用的兔耳马克杯都在其中,我合理怀疑他这是将我整个公寓的家当都搬空了。
跟着一起前来的新人生活秘书裴语在一旁嘻嘻偷笑,“晞宁姐和言总这是打算正式安定下来,步入婚前同居的阶段了吗?”
我讶异地提高声调:“婚前什么?”
她疑惑道:“婚前同居呀,言总不是连婚戒都备好了?”
这步子迈得太大有点跟不上,我猝不及防呛了一口水,一通猛咳,疑心是自己昏了头。
她连忙懊恼地捂住嘴:“我是不是不小心多嘴了?”
我记起郝露薇先前打了根银链挂脖子上恨不得天天秀的那枚定制婚戒,干咳了两声头痛地扶额解释:“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他是备了婚戒,但不是给我……”
裴语满脸不可置信:“不可能啊,那枚LuLo
Rose粉钻指环尺寸都是特地叮嘱照着晞宁姐你的来订制的,我们表面上不说,私下里都心照不宣,悄悄赌他什么时候会向您求婚呢。”
我默默消化完她话里巨大的信息量,打着哈哈敷衍,“那大概是我的尺寸比较大众化吧。”
“啊!我知道了,”裴语闻若未闻,忽然一拍脑袋顿悟般惊叫起来:“你们是不是在效仿法国人那种新潮的灵活伴侣关系,打算先要孩子不领证,”她眨巴着眼睛像掌握了一手八卦般兴奋,“毕竟这样的新闻传出去影响会很爆炸,不能声张,要低调行事对不对?”
我简直无语凝噎,这姑娘的脑回路放飞得十分天马行空,和池景一样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默认我是孩子母亲,甚至敢将玩笑开到言川头上。吃R⑦1零⑤⑧⑧⑤@⑨零
要知道言川虽然肆性不羁惯了,任凭那些绯闻八卦缠身,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对待公事却有种不近人情的冷漠,平时从不纵容手下的人在工作时间嚼上司舌根,以至于他身边的人个个行事规矩,口风极严。
这年轻小姑娘终归心眼尚浅,被我一试探就交了底。
原来言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