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祖是真的想明白了。

    “当你把一个人看得太重，眼睛就会盲从，你看不见自己的优点，你翻遍细枝末节也找不到自己不被抛下的理由。”

    楚祖说，“先不提桑折，实话实说，你现在就很自卑敏感。”

    系统含含糊糊：“我做事的时候确实……”

    “你这才叫撒谎，欺骗的是你自己。”

    楚祖在说服系统这件事上非常有耐心。

    “我们就像一栋房子，房子能卖出高价会有很多原因，地理位置、房屋面积和布局，市场供需……但不会有销售把那几堵承重墙当卖点，你说房子没承重墙行吗？”

    系统：“……不行。”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们是团队，我来拔高团队上限，你来守住团队下限。你就是我的承重墙，我没骗你，你信我。”

    系统运算卡壳，语言库里找不出能表达的话。

    它狠狠嫌弃自己吃了没文化的亏，早知道就应该斥巨资买个「能言善辩一百问」。

    不然要怎么向宿主表达它的两分愧疚，三分感动，还有五分狂喜呢？

    小黄鸡自闭得快，振作得也快，甚至有功夫埋怨它自己是个文盲。

    楚祖见系统稳定下来了，又把话题拉了回去。

    “之前没时间问，如果我不救周莉莉，她会怎么样？”

    在楚祖救人后，相关背景剧情已经补全，系统回到原始数据库里翻了翻初始版本的原文内容。

    “周莉莉在原文作为周晟政的背景被提及。如果没有您，她会因为救援时间过长而处于长时间溺水状态，又过量吸入了泥沙和其他细菌。”

    “命是捡回来了，但她患上了ARDS，急性呼吸窘迫综合症，肺部炎症让她开始出现严重呼吸功能障碍。”

    “周莉莉本来打算做导演，风吹雨淋是常有的事，身体原因让她不得不暂时放弃事业。周蓟陪着她去了国外养病，基本和周晟政断绝关系。”

    “她在四十五岁那年才拍了自己的处女作，讲的是复杂家庭下的姐弟关系……一举轰动三大国际电影节。”

    “以前提到周莉莉，大家只会说她是周晟政亡妻的女儿，重点还是在周晟政的花边新闻上。在拿了大满贯后，情况倒转，周晟政成了她的附庸。”

    “周晟政当初会选陆初霖当男主，和周莉莉也有点关系。试镜的时候他问陆初霖人生最重要的是哪天，陆初霖说，是高考结束的当天。”

    “周晟政这辈子只记得两天，一天是周蓟的生日，一天是周莉莉跳河的日子。”

    “最后周晟政也是由陆初霖赡养的，这对姐弟出国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楚祖思考了很久，一直没开口。

    时间长到系统差点以为是自己宕机，错过了和宿主的对话。

    桑折已经弹完了《小星星变奏曲》，孩子一边鼓掌一边七嘴八舌大叫，说好好听呀，还想听，桑折姐姐再来一首。

    桑折眉眼开笑，挺直背，葱白手指在黑白琴键跳跃。

    她弹起了有“雷格泰姆之王”之称的斯科特·乔普林的《the

    eainer》。

    这首钢琴曲因卓别林的黑白电影被人熟知，而就算小孩子没看过卓别林的默片，依旧能从轻松诙谐的曲调中找到快乐。

    “我有点摸到言情的门楣了。”

    在最后，和众人一起鼓掌时，楚祖在脑海中说了这么句话。

    系统愣了下：“您这……怎么摸的？”

    “还不确定，就不误导你了。等回到正文时间线我验证了再给你分享。”

    系统“哦哦哦”几声：“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正文时间线呀？”

    楚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