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晚睡早起,苦练了整整十二年,到头来,却还是不得不承认,我,并没有习武的天赋和资质。
女子质弱,习武时需着意增进体魄,但就算我深谙此理,十二年来未有一日懈怠操练,到今日,却依旧收效甚微。
以我现在的身手,打几个小毛贼不在话下,但,若想像师傅一样策马领兵,争战沙场,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师傅说过,战场上,刀剑无眼,不会有时间让我去喘息,红缨枪有一丝迟疑,下一刻,可能就要被敌军打落马下,尸骨无存。没有足够的力气,身手再好,也是无法自保的花拳绣腿。
我长长得舒了一口气,趴在师傅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师傅,父皇,沈伯伯,甚至云舻哥哥,都担心得围了上来,但我却哭得一声比一声激动,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由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解释,其实我的内心,好像并不像我的哭声那般撕心裂肺,反倒有些轻松,有些如释重负,好像积年的委屈,终于要被洗刷去了。
我心里早就知道,自己并不是适合习武之人,这十二年的风雨无阻,也并不是因为我执着于精进。
我自己明白,做这一切努力,只是想跟连旌日日都在一起。
可是,那个没心没肺的贺兰连旌,他,可曾知道我的心事?
2.
那一日,在迎凤楼,父皇冲沈伯伯发了好大的脾气,这也是唯一一次,我父皇发脾气,沈伯伯一句反驳都没有,只是低着头,全盘接受了我父皇的怒气。
父皇没让我跟着师傅离去,直接就带我回了宫里,我知道父皇也难过,就装作哭累了,趴在他怀里假寐。父皇抱着我,像抱着一只刚出生的小鹿,小心翼翼地,生怕惊醒了我,就这样,将我一路抱回了寝宫,放到了床榻上。
母后来看我时,父皇还守在我床边,他一见到母后,便一个劲儿地自责,说当年太草率了,不该为了他的一己私愿就送我去临淮侯府拜师学武。害我白白辛苦了十二年,还被沈涣之那个直肠子说没有资质,他想想就后悔。
母后被父皇的话逗笑了,也走到我床边坐下,给我盖了盖被子,然后轻声笑着,然后对父皇低语道:
“绾丝的眉眼,倒是与缨公主越来越像了。”
父皇听到母后的话,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沉默了半晌,才放低了声音,异常温柔地说:
“是啊,绾丝是朕的所有孩子里,最像三姐的一个。若不是她长得这样像,可能,朕也不会想到送她去临淮侯府学武。”
说着,我感觉到父皇的手轻轻摸了摸我的额头,又顺了顺我的发丝。
“当年,三姐若是能像贺兰嫣一般上阵杀敌,可能,也不会落得那般下场吧。”
我听着父皇的话,几乎又要压抑不住心中的难受,但父皇沉沉地笑了笑,又继续说了下去:
“可惜朕时常会忘了,眼前的人是绾丝,不是三姐,朕早该醒悟,我们的小绾丝,不该背负起三姐的遗憾,她只要,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公主就好了。”
父皇说完,又和母后耳语了几句,随即便给我放下了床帏,悄声离去了。我在床榻上翻了个身,睁开了双眼,看着床帏上的凤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