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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欢尔你打我吧。我多希望有人打我骂我折磨我,可大家都说没关系不怪我会好的。怎么才能好?究竟怎么才能好?”

    忽明忽暗的路灯下,一辆私家车疾驰而过,空气中只留引擎的轰鸣声。

    31,如果树会说话3

    “景栖迟,我还你一个笑话。”

    欢尔冷静些,松开拳头。

    “我早产,出生的时候脑袋里还有颗瘤。那时医疗条件有限,我又生在四水,手术不太成功,医院下通牒说活不了。当然,这些是我爸后来告诉我的。他说所有人都放弃了,爷爷奶奶,家里亲戚,医院的大夫,甚至全无办法的他自己。那时候他俩还年轻,再生一个也没问题。但我妈不,她觉得把我带到这世上却都没让我看看这世界,这事路数不对。”

    “她满世界问,专业搭点边的同学同事问个遍,自己没日没夜找资料看病历,给国外的儿科专家寄材料写邮件,可能她感动中国,也可能我命大,后来转到北京大医院二次手术,算成功,我活了下来。我爸不是爱好摄影么,要不是他当时拍那些照片,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人生的最初那么艰难。全在医院,从保温箱到病房,出院再复查,复查发现异常再住院,我差不多拿了一手最烂最差的牌。”

    “刚上小学那会,我有次跟同学闹着玩不知怎么晕了过去,去医院也没查出原因,反正可能有点后遗症吧,身体一直病恹恹。我爸从那时起开始教我打拳,就怕随便被人一推我又倒下。跑步,打沙袋,在我家锻炼是天大的事。后来县里有了拳馆就系统训练,我不是得过四水之花么,当时才艺就是我爸上台配合我练了一套。你们觉得厉害,但对我爸妈这些都是在救我的命,谁也不知道以后,万一呢。”

    “我叫陈欢尔。你再念念这名字,是不是有点奇怪。因为那时候住院医生都是三床患儿五床患儿这么叫,我妈听到这俩字就一激灵,总觉得是在叫我。她说既然赶上也没办法,只能尽力把坏的变成好的。他俩希望我快快乐乐在欢声笑语中长大,干脆改了两个字将名字送给我。”

    “所以景栖迟,我瞧不起任何拿生命当儿戏的行为。有人那么努力只为争取一丝活着的希望,凭什么健健康康的人就能随意挥霍自己的生命?我没法保证一切都会过去,假如我没活下来,事情是过去了可我爸妈会想一辈子。我只是知道,什么都不做一定不会过去,你对叔叔的愧疚,对阿姨的亏欠,你自己心里那道坎,你越不做它们越不会让你好过。”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十月深夜,相对而立的两人呼吸此起彼伏。

    这个夜晚,她对他讲的是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故事。

    因为故事悲情又冗长,贯穿她的过去、现在甚至未来。血管青肿一点丽娜阿姨就暴跳如雷,那是父母家人直至今日都在提心吊胆,无伤大雅的小病小灾于他们如临大敌。能活下来是个奇迹,能看看这世界是命运的馈赠,可奇迹和馈赠有时限吗?谁都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别记起我,别惦念我,别看到我,就让我这一生都平庸的生活吧。

    树影婆娑,晚风牵动叶子沙沙作响。

    “我……”喉咙干裂,景栖迟发出一个声音,眼圈不觉又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双手盖住眼睛,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哭,最后一次内疚,最后一次犯傻。

    欢尔上前从侧面抱住人,头轻轻贴在他肩膀上,单手拍拍男生后背。

    话已说尽,能做的全部都做了,至于日后那是景栖迟自己的功课。

    许久她放开,转而拉住对方手腕,“回去吧。明天早晨我在院门口等你。”

    一左一右,她拽着他,他心甘情愿被拉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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