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因为你一句要立她为贵妃,你可知这后宫,乃至前朝有多少人看不过眼?她当贵妃与本宫有何碍?碍的是那些无论如何也要将家中姑娘送进宫的人家,一个只会靠偷袭和趁虚而入的落败北齐送来消遣的公主,留她性命已是仁至义尽,如何做得贵妃?”
沈太后一番话将秦珩说得沉默,她与秦越的话都有道理,难道真的是怪他,怪他过分心急想给周拂宁一个不委屈她的身份,怪他那么早就将自己的心意诉说于人前,才害得周拂宁至此?
见他哑口无言,沈太后眼中才有了笑意,不过片刻后又隐去,换上苦口婆心,她劝慰道,“你作为冀国天子,是九五至尊,喜欢一个人没错,可你不该将她拿出来当了众人的靶子,身在这个高位的人,身边无时无刻都充斥着危险,有时连自己都护不住,如何能护住旁人?”
“母后认为,你应该将心用在政务功绩上,尽快将摄政王手中实权接过,压住朝中众臣,到时你想做什么要什么,谁人敢置喙?”
秦珩静默听着,不发一言,沈太后抓着这个好说话的时机,继续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不要觉得母后多嘴,就算你不说,母后也知道该是有人刻意趁此机会在你耳边说了什么,你才会不管不顾跑来慈宁宫问话。”
“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就是想借此来离间我们母子,好为自己谋取利益?”
“说不准那位晋和公主也不是善茬儿,不过是表面装得乖顺听话,实则只作掩饰。”
她没有刻意点明说谁,可秦珩哪能联想不到?她说的是秦越。
信息太多,又在一时间灌入他的脑中,秦珩心内繁杂得很,此时沈太后又将事情牵扯到秦越身上,他更暴躁起来。
“这事朕心中自有定论,不打扰母后歇息,儿臣告退。”
待秦珩离开,琴芳才进殿来,“娘娘,这样真的可行吗?”
太后一笑,“他别无选择。”
周拂宁的命,就是最好的试探与威胁,试探秦珩对周拂宁的真心,威胁秦珩他的冲动坚持会带来的后果。
秦珩带着他装满心事的脑袋又回到勤政殿,不成想秦越还在殿内等着。
“小皇叔,你还没走?”
“臣瞧陛下情况不大好,遂不敢先行离去。”
秦珩哦一声,“小皇叔有心了。”
“陛下可是去找太后要说法去了?”
“嗯。”秦珩已经有些无精打采。
“如何?”
秦珩晃着脑袋,想着沈太后最后说的话,他便有些不知该如何与秦越说。
“只说不是她做的。”
“恐怕不止这样吧。”秦越道,“陛下不愿说,可是信不过臣?”
“怎么会。”秦珩当即摇头,从前有什么苦闷都是秦越替他开解点拨,虽然说出来方式有些冰冷粗暴,可到底是有用的。
见他还是没有要说的意思,秦越干脆起身,“既然陛下不肯说,臣留下就有些多余了。”
秦珩一下想起若不是关心他状况,秦越何必在此守着,秦珩心中一软,忙将他拦下,“且慢。”
“朕真的不是那个意思。”秦珩想解释又解释不清楚,他叹一口气,直接道,“那就劳烦小皇叔再听朕发发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