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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下来无数个日子,无数个寂寞长夜,等待帝王的到来。

    稚陵浑身冷汗,一面不受控制地跟着她,每日每夜重复着那些索然无味的事情,一面看着皇帝与他心尖上的宠妃,多姿多彩的生活。

    画面飞快变幻,她只收到了一封被遣出宫,在寺庙为国祈福的圣旨。皇帝为他的宠妃遣散后宫,所以不止她,而是阖宫妃子。

    长夜漫漫,不知梆子声响了多少声,天明时分,诵经声渐次入耳,让她恍然。

    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窒息般的孤独寂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幽冷的光,佛经长卷,木鱼声音,檀香缭绕。

    佛像金身,慈爱地注视着世众,供奉的长明灯,燃得没有尽头……

    稚陵要疯了,她受不了这潮汐般涌来的无尽孤独,这没有希望没有关怀的生活。

    她受不了了。

    她这一生,最渴望的,不过是一点关怀被爱。

    挣脱那具身躯桎梏以后,她一阵天旋地转,等看清眼前,又愣了愣。

    四下是红绡罗帐,金银线刺绣出成双的鸳鸯图案,在红烛刺眼的光里若隐若现。

    她似乎……又宿在另一具躯壳里。

    尚未适应从青灯古佛幽冷的光,到这屋中光明如昼,她抬起手挡了挡光,忽就见一道颀长身影,拿了一只绢面的灯罩,罩住晃眼的烛光。那人回头来,含笑问她:“现在好些了么?”

    他的面目模糊,依稀见得,身形挺拔,如芝兰玉树,气质矜贵从容,却并不让人觉得畏惧。

    但,就在那人行将撩开帷帐过来时,画面忽换,——仰头是明月似水,远眺则是水波粼粼,身下船只摇晃。

    她坐在船上,眼前半蹲着个男人,如霜月色里,他低垂着头,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替她脱下绣鞋,脱了弄湿的罗袜,并用绢帕细细擦干。她惊惶要躲,他握紧了她的脚,无奈笑说:“别着急,快好了。……穿上袜子,不然会着凉。”

    船身一晃,惊得她扶住他肩膀,才见他缓缓抬起了脸来。

    一张俊朗好看的脸,眉如墨裁,目似朗星,高挺鼻梁,殷红薄唇。这张脸,她见过无数回,再熟悉不过。

    她僵住,神思恍惚。

    这具身体,属于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她便宿在这身体里,看着即墨浔对这个小姑娘,几乎把这个姑娘捧在掌心里,爱她如珠如宝。

    而他,从未这样对她好过。

    至于她得不到的皇后之位,只见他双手奉上凤印,沉甸甸的凤印,她伸手想接过,心中窒息般的绝望,——可这个小姑娘看也不看。她并不稀罕呢。

    连同他的爱,也不稀罕。

    稚陵暗自悲哀地想,这个姑娘知不知道,她唾手可得之物,是她百般求而不得。

    她终于从那躯壳里挣脱出来,游魂一样,在偌大禁宫中飘荡,后来飘到了哪里,似乎是一处宫室,宫室幽静,她推开一重门,两重门,三重门,望见了悬于壁上的一幅画像。

    那个瞬间,她骤然惊醒。

    正是深夜时分,万籁俱寂,一线月光似水,从窗格里照进来,烧着碳火的铜盆里,橙红火星子一闪一闪的。臧夏她们已扶她去了床上安歇。她躺在承明殿的寝殿里,没有陌生宫娥,没有即墨浔,也没有那幅她的画像。

    只有那冗长的噩梦,在脑海中,一遍一遍地回放。

    贤妃啊,贤妃。

    稚陵苦笑了一声,上天让她做这个梦,是否有告诫的意味?是告诉她,未来即墨浔也会有他一生挚爱之人,不忍叫对方蹙半分眉头,有一丝烦恼?而别人,只会成为,流淌而去的三千弱水。

    她会得到和梦境前半段一样的下场么……?

    她最珍视的爱恋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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