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的脸,也是想试图从自己身上找到一点线索,但都无疾而终。
当年重伤之后,有许多后遗症,他刚开始接受治疗是为了找回以前的记忆。
但医生诊断之后,觉得他得了精神分裂,怀疑他那些混乱的记忆是他想象出来的,有一位医生甚至提出,如果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就需要把这些消灭,然后从头开始。
郎卡不愿意。
他宁可忍受脑中如鼓鸣一般的剧痛,宁可当一个疯子,也想留住这些他认为最宝贵的回忆。
恍惚间,又回到了刚开始踏入草原的时候,他和老金匠两个人一身藏袍,坐在炉子前烤火喝酒。
他把自己的心事,慢慢说给对方听,这是他在这片陌生草原上唯一的朋友。
老金匠和平时一样,喝得鼻头通红,听他倾诉苦恼,却听得哈哈大笑。
郎卡拧眉:“你笑什么?”
老金匠乐道:“笑你傻呀!你刚才说,你觉得他们很像你的家人,你既然觉得像,那一定是见过她,心里有了对比——”
郎卡心里有些疑惑,还未想明白,心跳忽然加快了一拍,有什么破碎的画面一闪而过。
梦里曾经无数次的感觉再次涌现出来,差一点就能看清她的脸,仓皇醒来,脑海里那一点人影犹如江水倒映的一轮明月,风吹涟漪,荡然无踪。
郎卡抬手搭在额前,闭眼不肯睁开。
在床铺上躺了许久,他还是起身披了衣服,去了外面。
天色将明未明,是阴冷雪天。
郎卡沿着门廊走着,最后随意坐在一处木廊前,他只是沉默坐着,眉宇间难得带了倦意。
他年纪大了,人生走了大半,却找不到回家的路。
第239章
何以渡我(2)
大约是因为昨天晚上那个梦的关系,郎卡从早上开始就心事重重,在吃饭的时候都有些走神。
副手看出一些,小心询问他今天的日程。
郎卡放下汤匙,道:“把原定计划取消,今天先不出去了。”
副手答应一声,去准备了。
郎卡平时事务繁忙,即便是在家中也很少又能休息的时候,这些年置办下的产业分部极广,白子慕上次来看到的那些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还有一些地方的工厂和矿山也需要他安排示下。
副手拿了文件正准备送过去,就听到有人过来传话,说郎卡又要外出。
副手愣了下:“不是要留在这里,不出去了?现在天气不好,老大要去哪里?”
对方道:“说是要去敬山。”
副手了然,收好文件,带了司机过去。
跟随郎卡时间长的人都知道,郎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敬山。
当地人信奉神山,遇到总是会心怀敬畏地祭拜,郎卡来藏地多年,也是如此。
不过他心胸没有那么宽广,多年来,更多是为自己而求。
饮马城外。
天气看着还有些阴沉,即便是山顶也没好到哪里。
郎卡站在山顶经幡前,双手合十,只从山脚下走上来,这一路脑海中就有许多破碎的画面不停闪过,纷涌而来的记忆太过零碎,并不连贯,这让他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但比起身体上的痛苦,那种记忆都变得模糊的感觉让他更是感到焦躁。
明明就差一点。
只差一点点,他就能把那些琐碎的画面连起来,看清过去。
山顶的风吹过,四面八方系着的经幡猎猎作响,郎卡额前的头发也被吹乱,他闭着眼,依旧站在那。
有旅人经过,携带家眷系上新的经幡,还有年长的阿嬤在诵经,转经筒的声音和嘴中念诵着的古老苍凉声音混在一处,由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