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够了,也从没见他听过。
劳累了这么久,这么能这般容他轻松过了呢?
高溪午只露了一个笑出来,钟应忱便心知不好,果然便见他挑眉刁难道:“这些物件虽说用心,却未必难得,我家里就这么一个干姑娘,总得拿些有诚意的东西来下聘罢?”
钟应忱面不改色,只掠了一眼,高溪午便觉得周身一寒。
可许多人看着,他跃跃欲试,决定将作死进行到底:“若拿不出来,这一关可难过了!”
钟应忱回首示意,随行的伙计小跑过来,呈上好几个木盒。
钟应忱一一开了:“另有柏枝一对,丝线果络子一对,鸳鸯彩缯一对,长命缕一对,皆是某亲手而制,奉与小娘子。”店中庆哥小齐哥鬼鬼祟祟买回了许多棵万年青草,倒座房中,钟应忱跟着韩玉娘认真地在彩缯上剪下一只翅膀的形状,紫藤架下半梦半醒之中有人用丝线量着她手腕的尺寸。
他每报出一个,那些场景便挨个在池小秋脑中滑过,最后缀连成线,汇成眼前的一个个抬盒,一个个箱笼。
池小秋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哽,这一声“可”才有了新娘子的羞涩。
第二重门拦不住钟应忱,高溪午便失去了难为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三重花门结得一重比一重高,第三道门高高悬在门檐之上,装饰得五光十色,但当人群聚在巷前的时候,却都不如之前闹嚷。
钟应忱一步步登上了高台,向众人郑重深揖。
“钟某今日,请得两位老师与各位乡亲为证,送上诺书。”
大红彩绸挂得四处皆是,悬挂的灯笼,巷边的门墙都贴满了双喜字,一架架箱抬就静立在一旁,噼啪炸开的爆竹气息尚未散去,一切都点明这是一个格外热闹喜庆的时候。
钟应忱展开朱红笺时,无人出声,他在四羲书院的授业恩师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以姿容庄敬,神色肃然,将手中诺书慢慢读出。
“其一,名为嫁娶,实则合家,池家家业不入嫁妆,不归夫家,经营诸事,听由娘子,不得干涉。”
“其二,不纳旁室,不纳婢妾,爱而重之,尊而惜之。”
再往后条条框框,池小秋听得便都不大真切,可也知道,每一条都是钟应忱自己加于他身上的枷锁重律,于她,却是以名誉为凭的保证。
这个人,她没选错。
她便索性不再听下去,只是在那对簪子递上来的时候,她不假思索地便插在发髻上,大声应道:“可!”
只是几天不见,池家整个院子好似变了一个样子。她坐在自己房中,床上的帷幔换作了银红色,上面的花色却跟外面的鸳鸯蝴蝶不大一样,是散落的樱桃、葡萄、石榴、红枣、李子、青梅,花样逼真,小巧可爱,睡在里面像是身置一个果园子。
韩玉娘摸了摸帐子,笑问:“这样的百果图,你可喜欢?绣了好些时候才得的。”
她又添了一句:“我原说绣个早得贵子,偏钟哥说,若是换作了百果,你一睁眼便能瞧见,必然欢喜。”
韩玉娘今天句句都在给钟应忱说好话,明显得连池小秋都忽略不过去,见她带着些纳罕看过来,不由红着脸道:“这一时那一时,他既做得多些,我是你姨妈,自然也该大气知礼些,才不能让别人挑了错去。”
韩玉娘按了池小秋坐下:“快些净面上妆,吉时眼见便要到了!”
池小秋一时傻了眼:“什么?”
今天不是过聘礼的吗?
“这么大阵仗只过个聘礼,想什么呢!”韩玉娘翻了个白眼,恨得敲她:“快着些!”
这便要…嫁了?
池小秋懵懵懂懂,由着韩玉娘引着净面婆子进来,几人围着她左涂右抹,额间点上鹅黄花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