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那人与杨千钰的样貌截然不同,甚至乍然会错认成姑娘家的端丽姿态。这人的眼神颇冷,一双凤眼睨人时天生带着讥屑劲儿,看得欧阳骞骨缝间都冒出寒意,不自觉便从栏边退开,有些怔怔得打量面前的陌生来客。
对方穿了身月白的袍子,越发衬得容貌艳绝。
舟沿撞上小屋围栏,发出不轻不重的叩响,连带着欧阳骞心口也跟着突跳几下。他退后两步,看着那人踏上来。对方发髻只随手一挽似的束得松垮,鬓边散下几缕,可丝毫不损其风骨,只添不羁。欧阳骞并未在对方容貌上注意太久,他的声音轻微下去,带着谨慎与不安:“对不起我认错人”男人讷讷的声音沙哑得模糊,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咕哝。
“欧阳骞。”
被唤的人诧异得看过去,“你认得我?”他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反应过大了,复而又低下头去抠弄自己的手指。欧阳骞颇有些局促,不知该怎么主动开口。他这会儿才想起来当初和杨千钰呆在一块儿时,对方总能适时得挑起话题。不像他现在这样弄得气氛尴尬。
欧阳骞在醒后就知道自己不对劲,他有时候总会反应迟钝,像是有点傻了。面前的人显然是认识他的,可欧阳骞却不知怎么将自己的事儿说出来,只得反反复复在心里斟酌用词。但还未想明白,面前的人就越过他进了屋,欧阳骞怔愣半晌,最后只得抿唇默然得跟上去。
“这段时间你就一直藏在这里”王柘的视线自屋内转了圈,无法理解欧阳骞如今安于一隅的做法,更用上了颇为刺耳的词来形容:“苟且偷生?”不,其实还有更不堪的。王柘循着杨千钰的行踪找到这儿,那就说明欧阳骞这段时间与害其家破人亡的始作俑者朝夕相处,何等荒诞。
男人听出了这人言语中的恶意,更是隔着一段距离不敢接近。杨千钰能发现的,身为大夫的王柘更不可能忽视。他眉间微蹙,骤然伸手攥住了欧阳骞的手腕,又寒着脸顺着手臂一寸寸摸骨上去。但还没摸到肩膀,男人便猛地挣开了。他揉着手臂,抿唇盯着王柘,戒备的神色愈发浓重。“我记不得事情以前的事情。”欧阳骞放缓了语调,有些吃力得主动说起来:“我现在,不认识你。”他的感觉很不好,低头轻声问道:“你可不可以离开?”
王柘微哂,“不要自作多情,我不过是瞧不惯杨千钰的下作手段罢了。”他一双眸子极黑,乌沉沉盯着人瞧时便给人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即便心胸狭隘如王柘也不会同现在的欧阳骞多做计较,不如说男人若当真什么都不记得,那他这一举的后顾之忧也再无必要。
“你别说阿千的坏话!”欧阳骞绷着脸,伸手去拽这个不速之客。对方的体型与杨千钰相仿,都是瘦削纤细的模样,按理说根本经不住男人的拉扯。可无论欧阳骞怎么用劲,王柘还是纹丝不动。“你走”
“阿千?”王柘轻易拨开了男人的桎梏,闻言嗤笑。“他倒还是一副伪君子样。”因着他样貌缘故,王柘不仅习医也练武,曾经的欧阳大公子都无从下手,更何况如今已失了内力根骨断过的欧阳骞。欧阳家遭难,不难猜出欧阳骞到底是如何逃出来的。仅仅只是一条手臂,就有三四处接合的裂处,筋脉更是暗伤淤积。或许就是这么阴差阳错的,姑且可以称得上毫无威胁的欧阳骞才能在杨千钰这儿获得那么一点自由。他懒得理会如今脑袋不清楚的欧阳骞,兀自上前抓住男人的手臂。“现在我不同你计较,待你清醒后,再还这人情。”
欧阳骞伸手攥住面前人纤细得似乎用些力就能折断的手腕制止,“你走。”他实在有些生气了,脸色也跟着沉下来。“你说阿千坏话不要留在这里!”
王柘自小便是脾气古怪,这当下已是耐心告罄。他挥开欧阳骞的手,手指微动间捻出长针刺向男人。欧阳骞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似被泄了气般往地上瘫。他眼睛瞪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