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今这人殷勤的对象换作了杨千钰。更甚至,连在他这儿讨不着的回应,杨千钰也给得出。索性他就这么离开算了,或许还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他烦个什么劲儿呢?王柘低头看向手指上又裂开的伤口,垂眸将指尖含进口里。
楼下,杨千钰索性与男人坐到了一块儿,笑着同对方说着市集中发生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指尖带出血珠落到唇瓣上,甜腻的铁锈味在嘴里弥漫开来。王柘舌尖舔去唇上猩红,看向楼下欧阳骞笑得无知无觉的模样,将口中血味缓缓吞咽下去。
令人不快至极。
楼下的男人似有所感,又或许是终于想起了王柘的存在。他回头看向楼梯口,恰巧就撞上了王柘发冷的视线。那种不寒而栗感令欧阳骞脸色微僵,王柘悄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男人边上的杨千钰察觉之前从楼梯处退开。
“怎么了?”在后一顷刻,杨千钰便朝王柘所在的地方瞥去一眼,在短暂思忖后才出声询问忽然安静下来的男人。欧阳骞没了先前的精神,有些蔫蔫得只摇头。他低头搓掉了手指上的糕屑,心中惴惴得感觉不安。
过了半晌,他才踌躇着开口:“阿千能不能一起出去?今天一起”欧阳骞低着声音,语气带着哀求的调子,一紧张起来就笨拙得语无伦次。
杨千钰便错以为这段时间欧阳骞是因忽然想往外头去而精神恹恹,兀自为其反常找到了缘由。心中掐算了番计划后,杨千钰温言劝道:“现在还不行,再过半月吧,我带你出去看看。”大概是早早预料到了这个答案,欧阳骞并无更失落的反应,只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那!今天留下,在这里,可以吗?”欧阳骞看向面前的人,“我”
“明天我会早些过来看你,好吗?”杨千钰只当对方是偶尔的粘人劲儿起了,一如既往得安慰道。“明天给你带糖葫芦和糖饼,嗯?”他伸手轻揉两把欧阳骞的脑袋,随即起身打算离开。欧阳骞却并没有跟上来,他坐在榻上有些怔怔地看着杨千钰走到门口,“明天见,欧阳。”
“明天见。”欧阳骞呐呐答道。
门扉渐渐合起,外头的光被掩去,室内沦入一片昏暗,带着些潮冷感。
屋外脚步声渐渐远去,欧阳骞却感觉到身后人正走近。
那人朝桌上剩下的糕点伸出手,还算完整的点心被握进掌中,逐渐被收拢挤压得稀碎。
“为什么发抖呢?”
温热的吐息落在耳边,犹如吐信的蛇逐渐攀绕。
太阳穴在突突跳动,欧阳骞往榻边挪动过去。“我、我要去看话本”男人嗫嚅着解释,却极力地避开对上身边人的视线。
后颈滑过黏腻感,糕点碎屑顺着脊背滚落进衣服里。
欧阳骞僵直着背脊,紧紧抠着的双手指节发白。他垂着脑袋,视线紧紧盯着脚下的地板,后领被勾开,呼吸声似乎就紧贴着后背。男人眼睫颤动,“我要去看话本我”他低声反复咕哝着,那股热息便熨上了皮肤,细细嗅闻的声音令人头皮发紧。
“一股甜味啊。”
男人猛地拉开距离,哆哆嗦嗦着捂住了发麻的后颈。也因此终于看向了王柘,对方抬手舔去掌心上的糕点残渣,眸子缓缓转动将视线放在他身上,意味深长地审视。
第五章
王柘,男生女相被视为不祥,在六岁那一年被父母抛弃在乱坟岗,后被师父捡回教导医术毒学,本该靠一身本事声名远扬,却因欧阳骞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被讨论样貌身段像是个只能摆设的花瓶。
他的身上始终贴着标签,与欧阳骞牵扯在一起。
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来得叫人猝不及防,昔日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与暗中打量,今日欧阳骞的不配合与躲避,交织出强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