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只是不说话地听着,等汪老太太的愤怒退去。
她不善言辞,又不会圆滑,像个闷声拉磨的驴,只能关上门来,对老公没完没了的磨叨,有时候低声哭起来。
“你妈今天又骂人,她骂我笨,还说英英也笨。你妈怎么这样,她说话能不能注意点,真是无法忍受她了。”
“你能不能管管你妈,不要把剩菜剩饭留到第二天,还得让我吃,今天还夹给英英吃。我吃也就忍了,怎么能给孩子吃呢?我忍不住说一句,她便嚷起来,说我对她指手画脚。”
“我忍不了你妈了,她让我以后别穿牛仔裤,说又不是年轻人,都中年了,要有个当妈妈的样子。我穿牛仔裤怎么就没有当妈妈的样子了。”
王多萝的世界里,汪老太太就是她所有的委屈和苦痛,而她唯一的倾泻口便是老公靳冬风。
“曾迩,抱歉打扰了。我无处可去。”王多萝泣不成声。
她平息下来,向曾迩倾诉。
“我婆婆后来拿出剪刀来,说自己不想活了,我就是那个凶手。”王多萝手抖,嘴也抖。
“没事了,你别怕。”曾迩看着激动得面无血色的王多萝,不知说什么才好。
“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我想给我老公打电话。”
曾迩把手机递给她,她用发抖的手指拨动几个数字,贴到耳边,很久那边也无人接听。电话挂断了,她又拨了一次,两次,三次,依然没有接通。
“曾迩,看来今晚我得住在你家了,我老公值夜班的,我确实没有其他朋友了。”
“你客气什么,咱们这么熟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问问我老公的,一会儿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曾迩给王多萝拿了枕头和被子,王多萝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有人敲门,曾迩醒来走出去,靳冬风来了。
王多萝走上去紧紧挎住靳冬风的胳膊,嘤呜着哭起来,红肿的眼睛还在落泪。
靳冬风一脸的麻木,挎住的胳膊耷拉着,不言一语,看到曾迩出来,点头打了个招呼,“打扰了。”
“你们说说话吧。”曾迩识趣地走进卧室,门虚掩着。
曾迩看了一眼时间,不到六点钟。她困意绵绵,重新缩进被子里,却忍不住听他们的动静。
王多萝在哭诉,不停地在控诉,声泪俱下,常常激动得嚷一句,又压低声音继续说。靳冬风没有发声,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没有劝说,也没有安慰。
王多萝还在诉说,呜呜的哭声,像草间弥生的黏虫穿行着啃食青叶,片刻间,草丛浮动,不见残缺,几日不到,青草便枯萎凋零。
但愿靳冬风不是那草丛。曾迩朦胧入睡之时,默默叨念。
不知睡了多久,靳冬风愈来愈大的咆哮惊醒了曾迩。
“你可不可以别哭了,别说了,求你。你能不能别对我说了,也别对我哭了。够了,够了!”
靳冬风吼起来的嗓门很尖,像个太监,和他的五大三粗的外形格格不入。
他反复咆哮那几句,王多萝的哭声停止,后来他摔门离开。
曾迩从床上爬起来,开门看到满脸泪水和鼻涕的王多萝,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定在那里,眼睛也不眨动。
7
敲不开的门
王多萝眼泪成串往下落,没有表情,也没有哭声。她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眼里无光,晶莹发光的是泪。
曾迩劝了她几句,跑去厨房做早餐,熬了一锅小米粥,心想这家人很会挑时间,还好是周末,是是非非不耽误通勤。
等到曾迩端出一碗小米粥出来,王多萝在用一张面巾纸擦脸,眼睛和鼻子红透了,眨巴几下眼睛,“我回家了,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