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失踪了!
靳冬风跑来我家很多次,有时喝醉了,有时清醒着。喝醉时,砸我家的门,在门外喊王多萝,骂我是个婊子,拐走他的妻子儿子。我果断报警,之后他被带走,汪老太太在门口哭天喊地。
清醒时他来,便在门外向我道歉,求我说出王多萝的下落。我明确告诉他,我不知道,之后他和醉的时候一样,破口大骂。
我打过王多萝的电话,她的手机关机,微信也发了很多信息。靳冬风还报警说妻子和儿子失踪了。我很担心王多萝,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不会是想不开了吧?
我隔几天便会给王多萝留言,让她得空一定联系我,我很担心她。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广播里都这么说,曾迩喜欢的音乐广播已许久没听,偶尔听一下舒服暖心。
那就是个周六的清晨,曾迩不小心起早了,打开广播,泡了杯咖啡给自己。她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花园里的嫩绿,玉兰花已开,粉的和白的。
那时来了个电话,曾迩接过电话后将咖啡杯放回桌子上,她又望了望天空,明媚的蓝,没有一颗云。
张恒青很快来了电话。
“我去接你,我们开车过去。”
“我其实不去也行,人已经在殡仪馆了。”
“你会去的,我知道。我十分钟后到达你的小区门口。”张恒青异常镇定。
曾迩耳边一直嗡嗡作响,她庆幸这是个周末的早上。她穿上衣服,关好家门,脚步平缓。
张恒青的车还没有来,她站在路边等。初春的清早,还是寒意满满,她将围巾多绕了两圈。
张恒青的车到了,她上车。
他递给她一个保温杯,里面泡了些枸杞,他示意她喝点。
“又麻烦你,你可以不来。”曾迩喃喃自语一样。
“你有什么事我都会出现,陪着你。”
“她走了也好,省得受苦,又没有人惦记她。”
“我知道你一直在交养老院的费用,时不时买些药和生活用品过去。”
“你怎么知道?”曾迩惊讶。
“我,我也是听说的。”张恒青从没告诉过曾迩,自己每月都会去看看老太太。
“我已到了不需要她的年纪,苦吃得养大了自己。她要是过得好,至少我可以在愤恨和咒骂里得到一些安慰。她却活成这样,我还要去怜悯她。她真的残忍。”
“她一直没有说你是她的女儿,她怕连累你。”
“难道我要感激她?”
“你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曾迩望着车窗外,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状态,有悲伤吗?还是恨?她的身体时不时不受控地抖动,张恒青伸过一只手来,抓紧她的一只手,她才知道她的手已冰冷麻木。
他们直接去了殡仪馆,火化在一小时后进行。曾迩希望时间能像电影里的快进,她不想面对那一切,和送父亲的时候不一样。她不想再评判什么,也不想再恨,只想终结这一切。
张恒青买来些包子和牛奶,让她吃一口,她见了食物就作呕,在一棵树下止不住地呕吐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抱着骨灰盒走过来出现在曾迩面前。曾迩向后退了两步,张恒青走上前去接了过来。
“骨灰撒到山上吧。”曾迩挤出几个字。
张恒青随即查找方位,又问过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说殡仪馆后头有座山,很多人去那里。
张恒青带着失魂落魄的曾迩走入了那座山,他们将骨灰撒在了一棵百年老树下。那时曾迩发出悲鸣般的哭声,山里飞出了一些鸟,张恒青怕她晕过去,用力拍打着她的背。
曾迩真正的失魂落魄,张恒青搀扶着她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