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所有人?,一见到皇帝握在?手中的人?偶,一个个跪倒以额叩地,吓得魂飞魄散。
死寂中,皇帝缓缓道:
“皇后,是在?咒朕?”
底下的人?乌泱泱跪了一地,榻上的沈今鸾漠然地抬起双眼,始终不发一言。
“圣上,娘娘是冤枉的!”,尽在晋江文学城
侍女琴思是皇后的陪嫁,宫里?有头有脸的女官。此时,她匍匐在?地,双膝跪爬,扯着皇帝的龙袍哀求道:
“娘娘只是想要问一问巫女,父兄的尸骨究竟在?何处……”
“住口。”皇帝勃然变色,厉眸扫向四侧。
侍卫蜂拥而上,捂住琴思的嘴,将人?强行拖出殿外。
沈今鸾救不得琴思,攥在?袖中的手掐得衾被揉皱。
真傻。这摆明?了是有人?要陷害她,就算说了实话,又有什么用呢?
方才?她一翻出这只人?偶,就知道完了。这不是她原来?求祷父兄托梦的那个人?偶,这是诅咒用的人?偶,上面更是刻着皇帝的生辰八字。
她和元泓,虽已成?怨侣,但她不至于蠢到要魇咒他死的地步。
是有人?得知帝后失和,趁她卧病,等不及要来?取她的性命来?了。
可她,却一点都不在?乎了。
内殿门窗紧闭,幽暗昏沉。偌大的殿内只剩下她和皇帝二人?。
沈今鸾一撩帐帘,敛衣起身,恢复了一国?之后的端庄从容。
“今日之事?,圣上要废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盯着皇帝的背影,幽幽道,“这么多年,我只求一个公道。”
那一桩旧案,自先帝时便是朝中的禁忌。连案卷都只有只言片语,薄薄一卷。
若非皇帝不肯出面定论,世?家怎敢肆意诋毁沈氏满门忠烈?皇帝放任她的后党和世?家相争,却从未对此案盖棺定论。
元泓负手而立,沉默良久。
他凝视着悬于殿内的皇后翟衣,冷肃的声音犹如从深渊中来?:
“当年,无论天下如何非议你父兄,朕力排众议,仍是让你做了皇后。”
“这么多年来?,朕不曾负过你。”
顺着他的目光,沈今鸾也望向那一件青底五彩纹的翟衣。
她的后位,是北疆军万千尸骨堆起来?的,是她的父兄一刀一剑浴血拼就,用性命换来?的。
她父兄一生为国?,从无叛心。这身翟衣,本就是她应得的。
更何况,元泓没有她的助力,还是那个毫无根基、几近被废的太子。
沈今鸾轻瞥眼前龙袍在?身的男人?,目光嘲讽。
嫁给?元泓为太子妃时,他不为先帝所喜,储副之位危若累卵。
当时,他几经废立,阴郁沉默,寝食不安,时常夜半从梦魇中惊醒,一身冷汗淋漓。
曾有一回,先帝动了杀心,以太子乖觉为名,令他罚跪雪夜。数九寒天,无饮无食,元泓行将就木,就要冻死露天。
是她夤夜入宫,不惜一切拉拢朝臣、内官、妃嫔,为太子求情。
最后,她抛却了入京以来一直竭力维护的体面,在?殿前席地而坐,鬓钗堕地,撒泼打滚,口不择言。内侍慌忙入殿,请示后送来?一碗热粥。
曾经风姿卓然的太子早已冻成?雪人?,狼狈不堪。是她一勺一勺地喂他饮食,拂去他脊背上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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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的霜雪,轻声慰道,“就好了,夫君再忍忍。”
到底是沈氏一族唯一的骨血。若太子和太子妃一道冻死在?宫中,不仅难平御史非议,更会寒了边关沈氏旧部的心。
先帝最终还是赦了太子。一年后山陵崩,元泓才?得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