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说罢,阿哥笑着望向她,轻声问道:
“往年赛马会的彩头,都是送给我母亲的,但今年,我正不知拿这彩头如何是好。如果三公主殿下不嫌弃,可否收下?算是一谢公主替我疗伤。”
缨姐姐听了此话,心里百感交集,嘴里却不自觉溜出一句来:
“贺兰公子,你就认定自己,一定能拔得头筹?”
我阿哥看着她笑了起来,边笑边答道:
“若是公主肯收下彩头,那我贺兰询,就一定拿下头筹。”
缨姐姐听了他此话,便不自觉地点下了头,下一场,我阿哥便驱马,将所有的贵公子甩在了身后,飒飒身姿,让皇后娘娘都不由交口称赞。
阿哥毫无悬疑地赢下了比赛,头彩是一对宫制柳叶式臂镯,陛下赐下头彩后,阿哥远远地,对着缨姐姐笑了笑,这一笑,便羞红了她的芙蓉面。
赛马会结束前,阿哥托人将这对臂镯送到了缨姐姐手上,从此,这对镯子成了她的宝贝,而我阿哥,也就此成了她的魂牵梦萦。
8.
阿哥婚后第二年,缨姐姐给他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我爹这个家翁,从前在缨姐姐面前一向不苟言笑,但自从这个小孙子诞生,他再没一刻板着脸了,每天都笑得如沐春风,面对缨姐姐,也格外热情。
我四姨还私下发现,我爹亲自给这个小孙儿,刻了一把木头宝剑,说一旦他会走了,就马上送给他。
因是缨姐姐的第一个孩子,她特意去求皇后娘娘给取了名字,皇后娘娘那时身子已有些不适,但还是强作精神,给孩子取名为贺兰南渡。
娘娘说,就算阿哥再难领兵征战,但她希望,这个孩子将来会继承阿哥的红缨枪,延续临淮侯府的不败之绩,将南境以南,都纳入大周的版图。
贺兰南渡两岁时,皇后娘娘仙逝,缨姐姐大悲了一场,自此,连琵琶都少弹了。
七皇子一人留居宫中,缨姐姐又担心他,便常将他接来公主府小住,每每他来了,沈涣之便也会被阿哥带回府上,这两个人倒是更多了许多机会相处。
不过,七皇子一直都很怕我,想来,是当初那一顿拳头的缘故。
贺兰南渡六岁时,缨姐姐又生下了第二个孩子,依旧是个男孩,阿哥和爹爹为了取名字,挠破了头皮,最后,名字还是七皇子给起的,叫贺兰晓望。
七皇子说,因为“南渡”这个名字,出自李昂的《从军行》,中有一句“夜闻鸿雁南渡河”,他便从下一句“晓望旌旗北临海”中取了“晓望”两字。
我问沈涣之,为什么不用“北临”,沈涣之哭笑不得地问我,大周北境只剩荒漠戈壁了,取名为北临是要去荒漠做什么?我答不上来,只能默默地点点头,不说别的,晓望确实比北临好听些。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我也在临淮营里滚打了十二年,长枪已经舞得不逊于阿哥了,我爹爹挺为我发愁,说我这个样子,京城里怕是没有哪个世家公子看得上我。我听了爹爹的话,很是不屑,心想,我也不想嫁什么世家公子。
我,我想嫁给……沈涣之。
这些年,不管我习武受多少挫折,吃多少苦头,都是沈涣之在陪着我,鼓励我。常有人嚼口舌,说我一个女儿家不该习武练兵,唯有沈涣之一人,自始至终都不曾对我说过一句这样的浑话。
如果是他,我想,我也会像缨姐姐一样,成日都笑着吧。
但,还来不及容我多想自己的婚事,南境,便又起了战火,越国出兵侵扰大周,三个月间,已经连失了三座城池。
朝中,还在为让谁领兵出征而争论不休,这些年,大周的几位老将都一一告老还乡,后起之秀又都并未曾经历过大战,万般无奈下,甚至有人提议,让我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