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走上楼后,父皇他们便不说话了,师傅看着我笑了笑,伸手从袖中掏出一块丝帕,帮我拭去了满头的汗珠,嘴里还轻声说着:
“绾丝,你做得很好,一招一式非常精湛。”
我听着师傅的安慰,一颗心猛地沉了下去,这些年,师傅只会用这同一句话来夸奖我。可能,于习武一事上,我能够做到的极限,也只是招式娴熟了吧。
我对着师傅笑了笑,眼睛里却已按捺不住泪花的涌动,嘴巴张了张,连我自己都能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已然抖得不成样子。
“师傅,您和沈伯伯,已经看过绾丝的身手了,绾丝想要一句实话,无论这句实话有多难堪,绾丝都受得住。”
师傅听了我的话,眼里也不由得泛起了泪光,她一把将我抱入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声音比我还要颤抖,一句整话都说不出口。
我从师傅的怀里抬起头,看了看父皇,只见父皇满脸的心疼,眼里也一闪一闪的,我知道他也难开口,便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安远侯。
安远侯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但他直直地看了我半晌,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出声对我说道:
“绾丝,这十二年来,你辛苦了。”
我望着安远侯,感觉眼中的泪水,像玉珠一样崩落,我撑着最后一丝希望,向安远侯问道:
“沈伯伯,你告诉绾丝,我到底有没有习武的资质?”
安远侯慎重地打量了我一番,眉头锁得更紧,父皇一个劲儿地冲他使眼色,但都被他无视了,终于,他看着我的眼睛,缓缓张嘴,一字一句地说:
“绾丝,你身手敏捷,天资聪颖,又受得住习武的辛苦,这份坚韧,世人难及。但是,你身材纤瘦,四肢羸弱,就算勉力再修行十年,终究难以弥补力气上的缺陷。你虽然能将红缨枪舞得出神入化,但能挥动此枪,对你已是不易了,怕是再没有半分余力,能拼上力气刺杀敌人了。”
说罢,他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他的结论:
“以你的资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可以算是稍稍突破极限了,只是,恐怕也难再继续精进。以沈伯伯看来,绾丝的一招一式,与其说是武功,更像是舞姿。”
安远侯说完,他自己也深深叹了一口气,像是刚打完了无比艰难的一仗。
师傅将我抱得更紧了,她的手臂将我箍在了怀里,将我的肋骨都勒痛了。
这大概,就是我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习武之人的力气吧。
我宇文绾丝,从三岁起,便拜在大周第一位女将军贺兰嫣门下为徒,晚睡早起,苦练了整整十二年,到头来,却还是不得不承认,我,并没有习武的天赋和资质。
女子质弱,习武时需着意增进体魄,但就算我深谙此理,十二年来未有一日懈怠操练,到今日,却依旧收效甚微。
以我现在的身手,打几个小毛贼不在话下,但,若想像师傅一样策马领兵,争战沙场,却是可望而不可及。
师傅说过,战场上,刀剑无眼,不会有时间让我去喘息,红缨枪有一丝迟疑,下一刻,可能就要被敌军打落马下,尸骨无存。没有足够的力气,身手再好,也是无法自保的花拳绣腿。
我长长得舒了一口气,趴在师傅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师傅,父皇,沈伯伯,甚至云舻哥哥,都担心得围了上来,但我却哭得一声比一声激动,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由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解释,其实我的内心,好像并不像我的哭声那般撕心裂肺,反倒有些轻松,有些如释重负,好像积年的委屈,终于要被洗刷去了。
我心里早就知道,自己并不是适合习武之人,这十二年的风雨无阻,也并不是因为我执着于精进。
我自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