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打打杀杀,他闯进她的生活,那大约……就如传说中牛嚼牡丹。
这个念头一经浮起,再挥之不去。
昭熙也没有想过,他有生之年,竟然会在一个瞎子面前自惭形秽,他几乎是狼狈地说:“承蒙王兄青眼,我自然是……愿意的。”有他做御,至少,不会容人轻慢和刁难,哪怕她嫁的只是一个无职无权的瞎子。
这个瞬间,却又想起屏风后喁喁细语,唇上幽香,漏月亭中,古木苍天。
广阳王喜道:“那就都拜托十三郎了。”
昭熙又说了几句闲话,便托词告辞。倒是广阳王依依不舍,一直送到门口,“目送”他们主仆离去。
正值晌午,太阳辣得整个洛阳城都打蔫,广阳王慢慢踱回园子,一踏进房间,就听得有人笑道:“王爷今儿好兴致,逗只鸟儿也能逗上半天。”暗绿色竹影纱门推开,走出来衣白胜雪的少年。
广阳王并不答话,慢悠悠坐下了,自有青衣婢子适时递过来一杯冰好的酒,酒色媚如胭脂,玉白的杯壁上布满细小的水珠,密如鱼鳞。他轻啜一口,笑道:“这话,萧郎敢在华阳面前说吗?”
萧阮:……
彭城长公主要替他向始平王求亲的事,瞒得过别人,怎么瞒得过眼前人。
萧阮干笑一声,也饮了半盏茶,起身道:“时候不早了——”
“赶着去告知你家大舅子?”广阳王冷笑。
萧阮:……
“去罢。”广阳王又笑了。
出了广阳王府,萧阮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其时天色还早,只不知怎的,背后就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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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祎炬看着拜帖发怔,崔家的帖子。他与崔家素无往来,却不知崔九郎忽然使人来,是个什么意思。
他少时吃够了苦头,活得小心翼翼,自太后寿辰明月进宫,凭空掉下来一个直阁将军,就心存感激,后来又被提拔为羽林卫统领——虽然只领了一半的羽林卫,已经是他之前做梦都不敢想了。
虽然一向少与外臣结交,但是与人为善是他的基本宗旨,所以虽然满心疑惑,还是让人请了进来。是个二十出头的青衣男子,衣饰整洁,眉目只能算干净,不出色。元祎炬问:“崔郎使你来,可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男子眉目一动,左右看了看。
元祎炬越发疑惑:崔家和他,难道还有什么秘事可言?他自幼父母双亡,在宗寺中养大,如今府中并无旧人,都是市上买来,或亲友所赠,他府中就是个筛子,没什么藏得住的。虽如此,还是挥退了下人。
青衣男子给他作了个长揖,口中道:“将军见谅,某实非崔郎君所使。”
“那是何人?”
“无人使我,”青衣男子站直了,侃侃言道,“我来救将军的命!”
元祎炬:……
这赤口白牙的,咒他?
元祎炬性情暗弱,但是并不蠢——真要蠢,这么多年也活不下来,更勿论带着年幼的妹妹。他上下打量了这青衣男子片刻,他衣饰整洁,却并不名贵,谈吐斯文有礼,想是识文断字。
如今这天下的士子为求闻达于诸侯,“风骨”两个字是早不论了,还好作惊人之语,元祎炬笑一笑,笑意里并非没有自矜之意:他如今,离诸侯还远着呢,就有人来毛遂自荐了?
正要开口戳破,那男子却抢先道:“李家儿郎在西山遇袭,将军可有听闻?”
“李家?”
“赵郡李氏。”
元祎炬吃了一惊:以赵郡李氏的势力,哪个敢虎口拔牙?却笑道:“这等事,不该是洛阳令的职责吗?”
青衣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