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是怎样同生共死……
殷沣得了消息赶到太守府时,
却见灵徽正在和胡意之聊着什么,看着十分开心,全然没有焦急忧虑之色。
这倒是反常,
依她和赵缨的情分,
她不该如此自若。
外面的雨仍不停歇,殷沣走到廊下,收起了伞递到仆从手中,
又了被雨水打湿的衣衫,
才徐徐入内,
笑道:“下这么大的雨,女君前来,
怎不提前告知一声。”
灵徽笑了笑,
却没答话,只对胡意之道:“如此就拜托阿叔了,
此事耽误不得,还望早做决断。若成,
自然是大功一件。”
胡意之点头:“女君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罢,
又赞许道:“当真虎父无犬女,女君智谋出众,
不逊太尉当年啊。”
殷沣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见二人言辞隐晦,
又隐隐涉及战事,
不由好奇,追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难道还避着我么。咱们都是晋阳旧人,若有立功之事,
怎能少了我?”
说罢,他的目光落在灵徽脸上。
少女眸光清亮,聪慧中透着不谙世事的单纯。
灵徽神色犹疑,欲言又止,不由看向胡意之,似乎想要讨个主意。胡意之是直脾气,见此情景,拍了拍大腿,朗声道:“却也不是大事,告诉子川也无妨。不过我这个人脾气不好,若是让我知道有人将消息泄露,我可不饶。”
“瞧你这话说得,”殷沣冷笑,“当年太尉面前,你就言谈无礼,如今在女君面前还这般跋扈。你我皆晋阳旧臣,我不过流离在北地数年,比不得你位高权重,何必说这样难听的话。”
灵徽见此,急忙打圆场:“都是自己人,莫要伤了和气。殷叔父,我们也非有意瞒你,实在是兹事体大,不敢大意。”
说罢,她像是下定决心般,缓声道:“如此……我便说了,不过此事只能我们三人知道,绝不可以传到其他人耳中。”
殷沣一口答应:“这是自然,女君大可放心。”
胡意之仍有怒气,扭头只是沉默,便只能由灵徽开口:“玄鉴阿兄伤势大好了,困在穰县恐有不测。我与府君商议,明日夜里允大军过新野至湖阳,攻匈奴左路军。待张仲符发觉,已断一臂,元气大伤。”
殷沣显然愣住了,半晌后,才讷讷道:“这是谁的主意?赵玄鉴乃叛徒,如何敢引狼入室。况且……”
他逼问胡意之:“你以箭伤他,他如何能善罢甘休。”
“这一点无需担心,有我斡旋,阿兄不会介怀。”灵徽笑道,“何况说他叛降,不过一面之词,我才不会信。”
“女君糊涂!”殷沣双眸圆睁,脸涨成了猪肝色,“女君怎可因为儿女之情,而将忠义之道弃之不顾。太尉一生忠君爱国,断不会看到他的女儿如此糊涂。”
“叔父说玄鉴阿兄叛国,又有何依据?”灵徽亦动了怒。
“朱虚还活着不就是证据?他是赵缨副将,他亲眼所见还能有错?”
“那朱虚所言,不也只是一面之词……”胡意之补了一句,见二人起了争执,又温声安慰灵徽,“女君所说,亦有道,莫要动怒。”
灵徽缓了几个呼吸,勉强扯了个笑意:“叔父莫要生气,既然谁也说不准的事情,不妨都赌上一把。若是他不曾背叛,那正是击败敌军的好时机。我虽不懂兵法,但也知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道。”
“新野借道,做好布防便是。”胡意之同意灵徽的题意,看来事情再无还转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