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要,自然无需放在心上。”
灵徽点头,心里觉得舒坦了许多。
可旁边的对话仍在继续,越说越是不堪。
“谢七这般人物,非要赶着做剩王八,也是鬼迷心窍。”
“听说孩子都有了,不会不是谢七的吧,这也能忍?”
“难说,谢七虽然也在荆州待过,但楚王也在荆州……难道她与这俩人都有苟且?”
灵徽的手微微颤抖,胸口的怒火堆积,纵使谢婉和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仍难以遏制愤然离席的冲动。
正在此时,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虽然不大却自带威严:“可是本王来迟了?诸位在聊什么,说大声些,也让本王听听。”
灵徽浑身一震,循声望去。
一袭玄衣亦如过往,不过上面多了些金线绣的夔龙纹,让他添了许多贵气和威严。明明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偏又多了面目全非之感。
她怔然望着对方,见赵缨缓缓靠近,带着难以捉摸的情绪和压抑低沉的气度。
他也没有避讳,反而径直向着她们这处而来,绕过屏扆,对谢夫人寒暄了几句,又转身座上了他的位置。
不过咫尺,隔着一条溪水的距离,屏扆也阻挡不住视线范围。
侍从为他添了盏酒,他仰头饮尽,一滴停在他利落的下颌上,仿佛一滴泪。记得他以前很少饮酒,他说自己行伍之人,饮酒多少误事,尤其大宴之时,更是滴酒不沾。
这个人对自己总是近乎苛刻,好像害怕自己的人生轨道有半分偏移般。
大概是注意到灵徽的目光,他低了头,弯起一个寂寥的笑。
赵缨来后,那些污言秽语就尽数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其他谈资。时不时有人上前敬酒,他坐得随意又散漫,态度疏淡。
不得不承认,权力是个神奇的东西,仿佛一具坚固的铠甲,能将曾经所有的恭敬、谨慎、谦卑和脆弱都尽数藏起,最终呈现给世人一个冰冷又无懈可击的形象。慢慢地,人们会从畏惧一个人的权势,发展到畏惧这个人。畏惧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
灵徽听到几声压抑地慨叹:“听说了么,陛下想要对王家从轻发落,只处置几个贼首,但楚王的意思却是尽数诛杀。”
“包括王相?”
“……”
“叛乱的虽有王家人,但并非王相主使啊。”
“听说楚王亲审,此事与王相逃不了干系……”
那个声音完全不似刚才说起灵徽时那般放肆的毫无顾忌,反而压抑着颤抖,遮掩着恐惧。灵徽几乎能听到细细的抽气声,还有猛击在胸口的震颤。
赵缨显然也听到了,颇不屑的又饮了口酒,轻轻挑了挑眉。
“尽数诛杀……”
灵徽不只一次期盼过王家的覆灭,期待着当年构陷阿父和晋阳军,让他们无路可走的人可以付出代价。却从没想过是这样血流成河,株连甚广的结局。
未免过于残忍,冤冤相报何时了。
她还在消化这个消息时,一个宫人款款而来,行礼后说道:“步太妃想见见女君,还请女君随奴婢前去拜见。”
灵徽狐疑地看了眼宫人,又向谢夫人看去。谢夫人的目光在那宫人身上逡巡了片刻,缓缓对灵徽点了点头。
“我随嫂嫂一同前往。”婉和挽了灵徽的手臂,笑道。
宫人迟疑了一瞬,道:“太妃只说要见女君一人,恐怕……”
灵徽反握了婉和的手,安慰道:“无妨,我带落梅她们去就好,婉和莫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