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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以前的事了,怎么现在还能叫习惯?中间那些年你们不过日子么?

    他还想开口,老毛又拿漏勺舀了一大碗,吃得特别香,唏哩呼噜的声音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闻时:“……”

    他肚子悄悄响应一声,终于坐不住了。

    “洗手池在哪?”闻时绷着脸冷静了一下,搁了筷子问。

    “那边。”谢问指着东侧一条短廊说,“怎么了?”

    “沾到酱了。”闻时随口编了个理由,起身往短廊走。

    短廊背面有个单独的洗手池,他弓身撑在水池前,往脸上泼了两把冷水,饿昏头的感觉总算缓了一些。

    刚站直身体,他就感觉有风从侧面钻进来。闻时转头一看,发现二楼短廊连着后门,门虚掩着,风就是从那里溜进来的,裹着雨水湿气和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味。

    很淡,也不难闻,但有一点熟悉。

    闻时有些纳闷,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道铁质的楼梯,连接着这片商业街的后身。

    西屏园的后门很干净,也很荒,正对着长长的围墙。围墙里就是望泉公馆的人造湖景和小竹林。

    雨很大,那股味道藏在雨水中,一会儿有,一会儿无。闻时扶着楼梯栏杆嗅了一会儿,终于认出来——

    那是惠姑的味道。

    沈桥下葬的前一晚,那三个吹鼓手变成的惠姑被他弄死了一个,跑了俩。他在跑掉的惠姑身上留了追踪的东西,结果追到了西屏园。

    其实今天主动来西屏园,也有这个目的。

    他刚进店的时候就悄悄注意了一番,但没找到任何踪迹,没想到在后门。

    闻时强打精神,凝气阖眼,面前的景象便幽静起来,一条细细如水痕的踪迹蜿蜒到了围墙边,又滑进了望泉公馆,之后便浅淡得难以找寻了。

    所以其实跟谢问无关,而是望泉公馆?

    闻时没撑几秒就睁开眼,皱着眉思索起来。

    直到身后的门吱呀响了一声。

    “你干嘛傻站在外面?”谢问的声音响起来。

    闻时:“……”

    为什么会有追着他跑的食物。

    “看雨停了没。”闻时转身进了短廊。

    他手上沾了栏杆的锈,只得再去水池边洗一遍。

    谢问也似乎刚洗过手。他不急着回桌边,只是把门关上,越过闻时抽了张擦手纸。

    动作带起一抹很轻的风,明明什么也没有,闻时却感觉那股浓重的煞气把自己围在其中。

    他洗手的动作顿了一下,垂着的眸子很轻地闭了一下。

    相较于餐桌边,这里狭窄而安静。也许就是太安静的缘故,那些无形无影的东西存在感便格外强烈。

    闻时撩起眼皮,从镜子里看了谢问一眼,看到对方靠在他身后的墙上,一丝不苟地把手套戴上,似乎在等他。

    “你看见过自己的灵相么?”闻时忽然开口。

    “嗯?”谢问拽了一下手套边缘,抬眸道:“什么意思?”

    并不是所有判官都能轻易看到别人的灵相,他们更多的是一种感觉。比如一见夏樵就觉得他很干净,见到谢问就觉得他业障太重,越是极端越是容易被感知。

    要想真正看到灵相是什么样,他们得费一番功夫,借助别的手段。

    像闻时这样的,凤毛麟角。

    “算了。”一时冲动过去,闻时垂眼抽了一张擦手纸,正想说“当我没说”,就听见谢问低低“哦”了一声:“你是说我灵相上那些业障和煞气吗?见过。”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隔着镜子看向闻时,嗓音低低沉沉的,带着一丝咳嗽导致的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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