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青铜锁劫
王砚礼握着手电筒的手指节发白,面前这道刻着饕餮纹的青铜门正在渗血。暗红色的液L顺着门缝蜿蜒而下,在手电筒冷光里泛着诡异的油光。
"九叔!你他妈不是说这是汉墓吗?"我踹了脚蹲在地上研究罗盘的陈九尺,"汉墓用西周饕餮纹?你当老子九年义务教育白读的?"
陈九尺推了推歪掉的圆框眼镜,山羊胡一翘一翘:"礼哥,这饕餮嘴里含着玉蝉,分明是汉代升仙的讲究..."他突然噤声,罗盘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最后直指我身后。
阴风掠过脖颈的瞬间,我旋身就是一记肘击。空荡荡的墓道里只有我的喘息声在回荡,但作战服后背分明多了五道粘稠的爪印。张九溟突然从阴影里窜出来,军刺寒光闪过,我听到布料撕裂声和金属撞击的脆响。
"跑!"这疯子眼睛在黑暗里泛着绿光,"三十七步后有侧室!"
我们三个跌进石室的瞬间,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陈九尺的手电筒滚到墙角,照出一具端坐在玉台上的红衣女尸。她怀里抱着的青铜匣子,正是我们要找的鬼工玲珑盒。
"等等!"我拦住要上前的张九溟,"你们看女尸的指甲。"
在冷光下,那些足有三寸长的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原本暗青色的甲面渐渐泛起血色。陈九尺突然掏出个黑驴蹄子塞进女尸嘴里,动作熟练得像个卖卤煮的。
"礼哥,按规矩该先点..."他话音未落,女尸的眼皮突然弹开,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我们三人扭曲的倒影。张九溟的军刺已经捅进女尸心口,却发出金属相撞的声响。
"操!锁子甲!"这疯子骂了句方言,反手削向女尸脖颈。女尸怀中的青铜匣突然炸开,九道银光直扑我们面门。我抄起背包挡在脸前,听到金属没入帆布的闷响。
等我们喘着气爬起来时,石室里只剩下记地狼藉。陈九尺捧着半块破碎的青铜锁,山羊胡抖得像风中枯草:"饕餮吞月,九锁连城...礼哥,咱们怕是捅了周天子的棺材板了。"
我摸到后颈发痒,镜面反光里,三道血痕正缓缓聚成饕餮纹样。张九溟突然扯开衣领,他锁骨处赫然浮现相通的印记。角落里传来陈九尺的哀嚎,这老小子正对着八卦镜哭自已破了相。
墓道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类似野兽低吼的喉音。我们三个对视一眼,通时冲向最近的盗洞。陈九尺边爬边嚎:"出去我就改行!我发誓!我要去义乌卖假古董!"
盗洞里的土腥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孔里钻,我摸到腰间的战术手电筒,刚要拧亮就被张九溟按住手腕。这疯子在黑暗里压低声音:"三米外有断龙石,光。"
陈九尺的喘气声在逼仄空间里格外清晰:"礼哥,我好像卡住了..."
"你他妈摸金校尉还能卡盗洞?"我反手摸到个圆滚滚的物件,触感像是泡发的馒头,"这什么玩意?"
"黑驴蹄子!别捏!"陈九尺突然惨叫,"那是老夫花三千八从保定进的百年老蹄!"
我松开手的瞬间,前方传来砖石坍塌的闷响。月光混着暴雨倾泻而下,我们三个泥猴子似的滚出盗洞,正摔在洛阳铲挖出的土堆上。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叫声,手电筒光束在雨幕里乱晃。
"文物局的!"张九溟突然掐着嗓子喊,"保护现场!东南方向有盗墓贼!"
趁着手电筒光束齐刷刷转向,我们连滚带爬翻过围墙。陈九尺的道士髻散成鸡窝,道袍下摆还挂着半截人形陶俑的胳膊。这老小子边跑边嚎:"我的罗盘!我的寻龙尺!全落在——"
"闭嘴!"我把人按进灌木丛,警车鸣笛声擦着耳畔呼啸而过。雨水泥浆顺着作战服往下淌,后颈的饕餮纹突然火烧火燎地疼起来。张九溟突然扯开领口,月光下他锁骨处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