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摇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是我自己想留下来。”
话说到这里就已足够,不必再过多解释。
可我总希望他能高看我一眼,便继续道,“这份工作来之不易,还是寰昱这种大集团,我必须加倍努力才行。”
江秋昙“嗯”了一声,我发现他眼睛极轻地眯了眯,然后他说:“你确实没变。”
“……那是好,还是不好?”
江秋昙移开眼,声音好似有几分难得温情:“也不错。”
他轻抖指尖,把烟蒂丢进车内备有的烟灰缸,摇上车窗,抬手调整后视镜,确认一切妥当,踩下油门,跑车驶入道路。
我不知怎么颇为羞怯,垂眼把玩手指,好半晌才又开口:“我们等下去哪里?”
“先吃晚饭。”
“吃过晚饭之后呢?”
江秋昙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稍稍侧脸,朝我轻抬下巴,指了个大概方位。
“手机在这里,密码四个零。”
我解锁屏幕,闯入眼帘的是两张数码电子票,看名字正是最新热映的恐怖大片,我眼睛不由得一亮:“是去看这部电影吗?”
江秋昙颔首:“票房口碑很好,你会喜欢。”
这倒跟票房口碑没什么关系,哪怕他今天让我与他去看宇宙史诗级烂片,我也能捧着爆米花,津津有味看完。
只不过……
太奇怪了。
江秋昙最近太奇怪了。
入职寰昱的事我本来没告诉他,性格使然,注定他不会耐心聆听我这般无关紧要的小人物的私生活,更不会对此怀有兴趣。
然而,他不知从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竟然破天荒询问我入职生活是否习惯,还时不时来接送我下班。
除此以外,先前定好的每周三次就是互相纾解欲望的炮友义务,也已经很久没有继续。
我以为他厌烦我,可他却会请我吃晚饭,看电影,甚至赠送我许多昂贵礼物,像是腕表、西装、领带,我现在手边的公文包,包括鼻梁悬着的眼镜。
这种行径,就好像在妆点掌中金丝雀。
我很不想收这种礼物,但每次流露出拒绝的意愿,他便会微微皱眉,作出一副好像在怪我不识好歹的不愉神色。
于是拒绝的话梗在喉头,只能照单全收,并在下次见面的时候,穿着他为我购置的行头,奔赴他的邀约,取悦他的神经。
虽然到了至今,我依然想不到,该以怎样的模式与江秋昙相处才是最合适舒服的状态。
不过无论是怎样的模式,都不应该掺杂钱财纠葛,否则就会变质。
我不想看到以后他再想起我,会觉得我只是贪图他的钱财,没有任何诚挚真心。
可他随手一件礼物,动辄几万,我哪能像他挥金如土。但太寒酸的东西,我却也拿不出手啊……
“秋昙哥哥……”我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终于鼓足勇气,“下周领工资,我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不用,你自己留着花。”
江秋昙语气极淡,完全没把我那点微薄工资放在眼里。
事关原则问题,我固执不肯服软,他见我坚持,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请客?”
我不知该如何和他解释。地位阶级不同,注定他无法与我共情,也在常理之中,我不怪他。
沉默片刻,我将问题抛回给他:“那你又为什么要送我这些礼物?”
“因为你做得很好,这是你应得的。”
夜色浓沉,奔驰车身将霓虹灯影拉作一条流光溢彩的星轨,江秋昙面容在星轨下明暗交错,神色难辨。
我慢慢低头,很轻地“哦”了一声。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