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的大力却把他拦住,不准他进,丁盏说:我来送东西,把驴车上的篮子给他看,大力却怎么说也宁肯不要这些桐叶粑粑了。
大力盘问道:“谁让你做的?”
“陆嫂。”
大力就嘟哝了句什么,叫了一个小孩子,去把陆嫂喊过来,带着一点兴师问罪的架势,骂骂叨叨地教训说:“你也是一把年纪了,怎么做出这种不懂人情的事情?”
言下之意,是说寡夫经手丧礼上这些重要的东西,会不利于后人。
陆嫂看了一眼丁盏,一边是对他的内疚,一边是对大力的惶恐,窝着腰说:“都怪人手太吃紧了,一时间忙不过来,才让丁郎君做个帮手……”
丁盏心里虽然不爽快,脸上却还是维持着温和的微笑,“那就算了吧,乡里乡亲的,既然不要,就结工钱给我。”
“我们家又没要你的东西。”
这下好了,这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不感激就算了,还想吃白食。
“你们家?”丁盏窝着火,嘴上笑微微地反问道:“你只是个看门的长工,什么时候成你家了。”
这可踩到了大力的痛脚,瞪起两粒充血的牛眼睛:“你再说一遍?”
四周慢慢地围上了一圈熟人,七嘴八舌地说开了:这不是丁郎君嘛,他怎么来了?有婶子拉着他的袖子,使眼色说:回去吧,阿盏,回去……
元贞村这个地方,和其他村庄无有不同,人情是第一准则,隐忍则是第一美德,忍一时风平浪静,丁盏自知方才多嘴,得罪了人,横竖在这里讨不到好处,只能憋着气,把驴车上的竹篮子搬下来,说:“我走了,你们不嫌晦气的,要吃的自己拿去吃。”
“这就对了,你自己懂事,不要让我难做!”
李延霸正在和族中的几个德高望重的老倌周旋应酬,听见一阵骚动,看见门口聚集了一批好事的宾客,他一过去,人群立马往左右两边散开了,李延霸面色阴沉,喝道:“吵什么吵?”
“侄少爷,”大力立马低头道,“这个丁郎君身份不方便,小的这就把他请出去。”
李延霸和丁盏对视了一眼,心想怎么是他?掀开篮子上的花布看了看,的确都是桐叶粑粑,里面还有他出的一份力气呢,就吩咐道:“让他进来。”
“可……他是寡夫,按理说这……”
话音未落,大力就挨了一嘴巴,啪地一声,直接被抽到地上,打了几个滚,左脸像充了气的筏子,立竿见影地肿起老高。
这一嘴巴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打得他眼冒金星,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也没人敢去扶。
李延霸不耐烦地说:“我不喜欢别人犟嘴。”
大力触了他的霉头,立刻跪在地上,不停磕头:“对不起,少爷!小的不该多嘴!”怕他不消气,自己又狠狠地抽了自己几耳光。
丁盏看他都抽出血了,复杂地看了李延霸一眼,垂着眼睛问大力:“你没事吧?”
李延霸心想:给你出气了,怎么还关心起这个贱东西了?
“我就不进去添乱了,”丁盏说,“你们家把工钱算给我,我们做生意的人,讲究和气,不喜欢这样打打杀杀的。”
“你不进来是不是?”李延霸见他不识抬举,脸色变了,拽着他的胳膊,往自己身边一拉。
丁盏被他铁一样的大手抓得疼死了,奈何周围人多眼杂,他只能忍气吞声,暗中在李延霸的手上掐了一把。
“还不快散了?”李延霸发话了。
四周的人知道他为人的秉性,横行霸道惯了,没有人敢多嘴一句,立刻各做各的去了。
李延霸护送他进去,两只眼睛不老实,在他屁股后面打量,丁盏今天系着深黑头巾,穿着青黑色的衣衫,黑色修身,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