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找件衣穿,没事的……”
李延霸心里火急火燎,被他抱着安慰了几句,才稍微好些了,丁盏帮他把衣服系好,半跪在床下,为他把靴子套上。
他站起身,单手把丁盏的腰揽过来,在他额头上亲了亲,低声说:“宝贝,我先回去了。”然后转身出门。
丁盏追出去,在后面喊:“留心你的手!”
李延霸走到大门口了,又打转身回来,捏着他的耳朵,揉了揉,在耳边细细叮咛,“这段日子我都在屋里,你有什么事,就去找李仁,他在下街,会给你转达的。”
丁盏还是有点不放心:“……我晓得了。”
其实,他手下还有几个人在刘家四周暗中保护着丁盏,一旦有紧急情况,就会及时赶来李府通知,这件事李延霸没有告诉他。
出了别宅,他快马加鞭,径直往家里赶。刚下马,就大步流星地闯到院子里去,问道:“老夫人睡了没有?”
丫环说,刚吃了两口稀饭,在屋里困觉,不晓得睡着了没有。
李延霸又问了几句病情,他预备等下午奶奶醒了,再去报平安。
谁知道老太君怎么也睡不着,隐隐约约听见孙儿的声音,连忙起了床,扶着墙壁出来。
“延霸,你回来了!”老太君推开门,颤颤巍巍地过来,连拐杖也忘了拄,紧紧握住他的手臂,上上下下地打量,生怕他哪里少了一块肉。
这一抓,正正好好掐到他手臂上的伤口,李延霸眉毛一动,忍着剧痛,才没有让五官变得狰狞,镇定地说:“……这不是蛮好的?”
不愧是他的亲奶奶,手劲大,姓聂的三枪没把他打死,挨了这两把掐,他痛得当场要见阎王爷。
“好,好,好……回来就好。”老太君连连点头,用手巾擦掉眼角的泪水。
人到了年纪,总是多疑,没有安全感,见到一个完好无损的乖孙崽站在她面前,这才放心。心病当然也就不治而愈,吃晚饭的时候,也比平时多吃了两口。
李延霸在饭桌上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阵,才稍微放下心来。
这段时间不见,老太君认为乖孙崽肉眼可见地消瘦了很多,就不断吩咐丫环给他夹菜夹肉,这个也要他吃,那个也要他吃,堆得碗里高高的,看他吃慢了,还要痛心疾首地责怪说:“你这个不省心的小畜牲呀,瘦得像纸片子一样。”
纸片一样的李延霸嘴里塞得满满的,饭菜已经堆到喉咙眼了,“别夹了,要得了,够了……”
也不知道他奶奶用了什么独门方法看出来他瘦,丁盏还经常嫌弃他肩宽背厚,膘肥体壮,压在身上像八百斤的大磨盘一样镇着他,沉死了。
李家虽然只有祖孙两人,显得有点冷清,却也过得其乐融融,而丁盏这头可就没有这么轻松愉快了,他好久都没有回家,只是托人跟公婆讲了一声,等待着他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推开门,却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骤雨,刘翠姐居然又回来了,一见到他,就大喊:“盏哥哥,你到哪里去了?”
原来她昨天就已经回来了,一直都不见丁盏的人影,心里觉得很奇怪。
刘李氏抬头,看见是丁盏,鼻腔里发出一声厌恶又轻蔑的轻哼,扫都懒得扫他一眼,自己回屋睡觉。
只是遭受两个白眼,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丁盏松了口气的同时,心想,翠姐怎么又回来了?
并不是他不欢迎,只是她这样三番五次地出现在娘家,在元贞村实在是很罕见的现象,被周围的邻居知道,舌头都嚼烂了,他们甚至打了一个比方:几年还难得看见一次哮天犬吃月亮,刘家翠姐子三个月就偷着回了两次娘家,细伢子们还编了几句歌来讥笑她:
咧咧咧,羞不羞,刘二姐,嫁个老公嘴瘪瘪,不逢年,不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