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为你。”奥尔加赞同道,她用那种观察猫科动物捕猎的目光打量着赫斯塔尔,“最近他的模式发生了一些变动,是围绕着你发生的。正因为我们无法轻易预测他,所以不知道这些变动意味着什么。”
“或许他就只是想在我的眼眶里种飞燕草。”赫斯塔尔的嘴唇冷酷地弯曲了一下,打趣道。
“这是最好的想法,真的。”奥尔加笑了起来,她重新拿起叉子,银餐具在她手指之间闪过一道亮光,就好像她握着可以取人性命的剑刃。
然后,这位侧写师用纯属吓唬人的语气说:“又或许他的趣味改变了,打算把你绑架然后一片片切开吃掉,在我们眼前上演真人版的《沉默的羔羊》——如我所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只要他想,只要他能做到。”
赫斯塔尔对对方报以礼貌的微笑:“我拭目以待。”
星期日。
日后想起来,维斯特兰市的保险商们完全可以推出一款名叫“星期日保险”的新产品,用来慰藉维斯特兰市警察局每一个被礼拜日园丁折磨的警察的心灵,其中为首的必然是巴特·哈代。
一般人很难想到哈代警官承受着怎样的压力:他所在的小组全权负责维斯特兰钢琴师和礼拜日园丁制造的全部连环杀人案,基本上等于被派去打一场必输的战役。当阿尔巴利诺·巴克斯又一次出现在A&H律师事务所的门口的时候,这位虽败犹荣的将军面色疲惫地站在封锁线外面。
——事务所的办公室被封锁线围得严严实实,一个星期里第二次,真是见了鬼了。
站在哈代警官身边的是一位胖胖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的男人,当然他现在没在笑了,而是用手绢颤抖着擦额头上的汗水。这就是赫斯塔尔那位合伙人,霍姆斯先生。
“怎么会这样啊,”阿尔巴利诺提着法医勘探箱走过去的时候,听见霍姆斯先生正说着,“我就只是去欧洲出了个差而已啊?怎么会这样啊——前几天阿玛莱特还打电话跟我说戴维斯的事情,我以为那个绑匪解决了以后就万事大吉了呢,这样下去还能不能再做生意了?”
这可能是每一个在事务所工作的人都想问的问题,阿尔巴利诺走过去,完全无视了这位凄风苦雨的好好先生,直接问哈代道:“是园丁?”
哈代用可怕的灰败脸色看着他,嘴唇蠕动了一下。
“今天阿玛莱特来办公室加班,然后就看到了——他当然马上报警了,太可怕了!”霍姆斯先生声情并茂地替哈代说道。
“你自己进去看吧,”哈代警官对阿尔巴利诺说道,他的声音沙哑,苦涩得好像刚下太平洋游了一圈,“……见鬼,我不应该感到太惊讶的,这就像是他会做出的事情。”
但是显然他还是很惊讶,又惊讶又气愤。阿尔巴利诺无用地、安慰性质地拍了拍哈代警官的肩膀,把他和那个翻来覆去只会说“怎么办呀”的事务所合伙人扔在了身后,敏捷地拉高了警戒线,一弯腰钻了进去。
他轻车熟路地走向了赫斯塔尔的办公室,现场依然是那种熟悉的场景:穿着蓝色防护服的CSI,黄色的物证标志牌,警员手里照相机的闪光灯,贝特斯和奥尔加。
当然还有赫斯塔尔·阿玛莱特,冷淡地穿着捂得严严实实的铁灰色西装三件套,口袋里装饰着一条很衬他的眼睛的蓝色领巾,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庄严程度介于在律师事务所上班和出席国际会议之间。
而这几个人就站在赫斯塔尔的办公桌前面,围成一个肃穆的半圆形:那东西就放在赫斯塔尔的办公桌上。
——“那东西”是一个头盖骨,被倒着放置在桌子上,额骨部分朝下,保持着一种精巧的平衡,在整洁干净的桌面上屹立不动。由于没有下颔部分的骨骼,头骨的门齿看上去怪异地前突且参差,那个空洞里装饰满了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