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第一回是在京城外的山里,他从山匪手上救下我。
他让侍卫拎着我,同我谈条件。
「知道你易家怎么死的吗」
我说:「叫蛮子砍死的。」
「叫自家人坑死的。」他并不在意我一家:「你我合作,事成之后匪首任你处置。」
我应了,他就叫人趁着沈酌游街将我扔进人群。
嫁给沈酌他没少出力,总之狡猾。
「官话一套套。」他替我斟一杯茶:「我听闻神医有一法,让你能重新站立,说不准还能同从前一般骑马,你要是不要」
我想了想,婉拒:「多谢殿下好意,便算了吧,我想家。」
想早点归家。
在看不尽的山里雪里酣睡。
04
秋云的脸肿得厉害,柳郎中厉害,上了药没什么大碍。
我问她疼不疼。
她将脸凑过来说不疼。
「骗人。」我笑她:「嘴角都打裂了,如何不疼。」
她又问我:「您疼不疼」
我说:「不疼的。」
秋云不满道:「您还说我骗人呢,您都摔成这样了,怎么不疼」
说着又要哭。
我在心底叹一口气,怎么就从一堆侍女里选了这么个水做的。
我哄她:「真的不疼,我跟你说,我在漠北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那才是真疼呢!」
她不说话了,低着头,半晌:「从我服侍您第一日开始,您就将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我看她,不说话。
这两个字刻在我的灵魂里,长在我的骨头上。
分不开,分开就要死了。
易家有三个孩子。
易寒是大哥,易秋是二哥,我是小妹。
大哥二哥混不吝,爱拽着毛都没长齐的我在校场策马扬鞭,我被抱在胸前,大雪兜头罩我一脸,我大叫,他们就用氅子围住我。
「娇气!」父亲在旁边骂我,被母亲一掌劈在脑袋上,于是乖乖给我系上围巾,盖住头脸,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到了家,易寒就搓搓我的脸蛋:「哎呦,这么软。」
然后给我上脸油,他手指粗糙,刮的我脸生疼。
我骂他。
易寒弹我一个脑瓜嘣,我跳起来打他,他就乱窜着喊救命,躲在娘亲身后,又被娘亲捉住任我拳头落在他腿上。
易秋就又将我们分开,我说:「易秋!你干嘛!」
他将我推得一个仰倒:「没大没小,过来。」
于是我又乖乖过去,把头搁在他膝盖上,任由他用京城来的桂花油柔顺我的长发。
外面寒风凛冽得像要吃人,雪白的大嘴张着,却吃不下我们几个。屋里火烧得旺,暖融融的,我就趴在易秋腿上睡着了。
易家又不只有三个孩子。
军队的将士下了校场就没规矩。
本是不允许吃零嘴的,我藏了一大兜羊奶糖,趁着他们休息一个一个分过去,我说:「易寒给我的,偷偷吃啊!被发现了他准要打我的!」
将士们嘴上应得好听,吃了翻脸不认人,转头就告了我哥:「易寒将军!小春儿偷你糖了,你快看看吧,一个都不剩了!」
我拔腿就跑:「大人欺负小孩啦!要不要脸呀!」
最后被易寒一把抓住,屁股挨了两下。
他们也没落着好,加练十组。
我冲他们做鬼脸,他们就愤愤看我,后来又都笑了。
一团团的雾气飘出来,笑声也荡在雪里。
我以为那会是永远。
她跪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