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七零
铡刀劈开夜风的刹那,兽医瘫坐在毒粉堆里。
梁志远拎鸡崽似的把他掼到井台,井绳缠上脖子的瞬间,这软骨头哭得尿了裤子:“是周大勇!他说要让你倾家荡产!”
我捡起装毒粉的玻璃瓶,标签上“剧毒”两个字红得刺眼。
“丁同志饶命啊!”
兽医砰砰磕头,“我闺女还在县医院等钱手术......”
梁志远捆人的麻绳顿了顿。
我望着他紧绷的下颚线,忽然想起他昨夜给朝阳喂米汤时,也是这样叹息。
“要么去公安局自首,要么我现在就把药粉灌你嘴里。”
我把农药瓶抵在他牙关,“听说马钱子碱死的时候,浑身骨头能拧成麻花?”
晨雾未散,公社大院的喇叭已经在播报案情。
梁志远押着兽医走过晒谷场时,朝阳忽然挣开缰绳冲过来,犄角直顶兽医屁股。
这记仇的小东西。
老支书吧嗒着旱烟锅叹气:“志远啊,十头牛都倒了,你们小两口往后咋过?”
我掀开饲料窖的水泥盖,酸香味扑面而来。
梁志远抹了把脸上的草屑,“青贮饲料发酵三天就能解毒,牛喝点绿豆汤就行。”
周大勇被民兵从被窝拖出来时,还在嘶吼“要拉丁曼玲陪葬。”
梁志远用铡刀柄挑起他的空袖管,声音比三九天的冰溜子还冷:“再碰我媳妇一根头发,剩下那条胳膊也别想要了。”
晒谷场公审大会那日,我特意换上梁志远买的灯芯绒外套。
周大勇脖子上挂着“破坏集体生产”的牌子,独眼扫过台下嗑瓜子的何寡妇时,突然癫狂大笑:“姓丁的!你猜当年草垛子里是谁扒了你衣裳?”
梁志远猛地捂住我耳朵,可那些污言秽语还是从指缝往里钻。
上一世临死前,周大勇也是这样骑在我身上狂笑:“破鞋!烂货!”
搪瓷缸子砸中周大勇的瞬间,我认出那是梁志远的军用水杯。
滚烫的红糖水浇了他满脸,何寡妇尖叫着扑上来挠他:“原来当年是你在草垛子糟蹋我!”
梁志远把我脑袋按进怀里,手心一下下顺着我发颤的脊背。
他军装前襟有青草与铁锈的味道,混着心跳声震得我耳膜发麻:“我在呢,脏东西都碰不着你。”
傍晚,梁志远背着我穿过油菜花田。
农药检测报告在他口袋里沙沙响,我数着他后颈晒脱皮的小痣,忽然想起上一世殡仪馆里,这截脖颈曾为我弯成卑微的弧度。
“明天我去县里买脱粒机。”
他在牛棚前蹲下,让我顺着脊梁滑下来,“你跟着太累......”
我拽住他卷起的袖口:“我也去。”
供销社的玻璃柜台上,梁志远正跟售货员讨价还价。
我望着他后脑勺翘起的发旋,忽然瞥见角落里闪过周大勇的灰布衫。
铁器破风声袭来时,我本能地护住小腹。
梁志远旋身将我扑倒在地,钢筋擦着他耳廓划过,血珠溅上了我的眼睫。
周大勇举着钢筋还要再劈,却被梁志远反剪双臂按在水泥地上。
“曼玲!伤着没?”
梁志远的手还在抖,却先摸遍我周身。
我攥着他渗血的袖管,突然想起上一世他抱着我尸首走过长街时,也是这样浑身发抖,仿佛一松手就会化作风里的灰。
警察到了后,周大勇突然咧开淌血的嘴:“丁曼玲,你早晚得给我陪葬!”
梁志远捡起钢筋猛地戳进他脸侧地面,“你坟头草冒芽那天,我媳妇正喝着牛奶看彩电呢。”
回村的牛车上,梁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