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嘴叽里咕噜说什么呢,想亲。
常言道,新婚三日无大小。
大婚后亦有不少宾客上门拜访,没个清闲时候。幸好如今由燕夫人掌家打理庶务,用不着薛茵茵费心。
薛茵茵在前世早已经清楚荣国公府各位嫡支旁系族人的脾气秉性,府中到绝路时,什么难听的话都听过,多丑恶的嘴脸都见过,如今重活一次,却还要陪着他们演家和万事兴的戏码,也是可笑。
吵吵闹闹地过了两天,直到第二日傍晚,她从王夫人的小宴上回来,才得了一会空闲时间。
虚假的应酬宴饮耗人心神,薛茵茵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洗去一身疲惫,天色渐深时才出来。
宝春和宝秋帮她绞着湿漉漉的头发,茯苓掀开帘子从外间进来,“明日回门的礼已经备好了,小姐可要看看礼单?”
薛茵茵接过礼单,漫不经心地翻看着,心思却不在礼单的内容上。
平宁侯府,她名义上的家。
平宁侯薛忠义是她的生父,侯夫人邹氏是她的嫡母。
明明是这样亲近的关系,可想起平宁侯府,她只觉得陌生疏离。
按前世的时间轨迹,三年之后袁祁遇刺身亡,荣国公不出几日,急病而死。就在荣国公府风雨飘摇之际,本该携手共度难关的平宁侯府,却远远避开,连半点帮助都不愿给予。
甚至不止她上门被拒,连薛绮兰这个自小在侯府中被宠爱着长大的女儿亦是弃子。
薛茵茵自幼养在外祖家,与薛忠义的父女情分本来就浅,彼时兵荒马乱,人心惶惶,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在那点虚伪的父女情上伤心。
但薛绮兰可是真正被父亲疼爱了十七年,前世她忙着为荣国公府的安慰奔波,等闲下来了,才想起去问问薛绮兰的情况。
骤然失去丈夫和娘家两重依靠,她大病一场,人也不再像从前一样张扬,没两年就病逝了。
不知道重来一次,薛绮兰又要如何面对在危难时抛弃她的至亲至爱?
茯苓随口说道:“小姐成婚,姑爷又争气上进,想来夫人泉下有知,一定会欣慰的。”
薛茵茵回神,轻声道:“……我娘?”
“是呀是呀,”
茯苓笑道:“说起来,小姐和姑爷的亲事,还是夫人在世的时候定下的呢。”
“……”
薛茵茵回头看着茯苓无知无觉的笑脸,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茯苓和她一起在江南郡长大,外祖一家不愿她与生父有嫌隙,所以她们听到的版本,是她母亲徐氏与薛忠义才子佳人,郎才女貌的爱情故事。
年少时懵懂,只盼着父亲也是爱她的。虽隐约察觉到不对,但宁可不去深想。
可明明事实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她的二弟薛卓,只小了她两个月。原配夫人徐氏嫁来不到两年便撒手人寰,不出三个月,邹氏被扶为继夫人。
薛忠义真的心悦徐夫人吗?还是只把她当作向上爬的登天梯、借外祖一家的势力,踏入官场的垫脚石?
想也知道后者才是真相。
最毒负人心。
薛忠义借由徐家在官场的地位平步青云,又让她嫁入大有前途的荣国公府,给他的儿子铺路。以爱之名的虚伪谎言被戳破后,只余赤|裸裸的算计和利用。
什么母亲生前定下的娃娃亲,那不过是宴会上两家随口的闲话。
十几年前她和袁祁不过两襁褓婴孩,两家也不是世交,怎么会那么早就定亲?
是薛忠义看中袁祁在官场上的潜力,想自己培养出一个重臣倚靠,又想摆脱结党营私的嫌疑;而空有爵位的荣国公府找不到比薛家更好的亲家扶持世子的前途,两家这才定下婚约。
以利相聚,自然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