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林栖月在一片昏暗中睁开了眼。

    老旧的窗帘遮不住窗外漏进的微光，她伸手摸向床头的塑料闹钟——这是母亲十年前在夜市买的，表盘上的荧光数字早己斑驳，但指针依旧固执地转动着。

    五点三十一分，比闹钟设定的时间早了九分钟。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褪色的棉质睡裙下露出一截伶仃的脚踝。

    镜子里的少女肤色苍白，长发如鸦羽般垂落腰间，眉眼像是被工笔画细细勾勒过，鼻梁挺首，唇色极淡，整个人像一尊被薄雾笼罩的瓷像。

    只是眼下泛着淡淡的青，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疲惫。

    厨房里飘来中药苦涩的气息。

    林栖月将砂锅从炉上端下，滤出漆黑的药汁。

    母亲患的是慢性肾病，每月透析的费用像一座山压在她肩上。

    她把药碗放在母亲床头时，床上的妇人动了动枯瘦的手指，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呜咽。

    “妈，我去学校了。”

    她弯腰替母亲掖了掖被角，声音轻得像一片雪。

    六点十分，林栖月背着洗得发白的帆布书包走出筒子楼。

    深秋的晨风卷着落叶扑在她脸上，她裹紧校服外套，单薄的身影几乎要被风吹散在灰蒙蒙的天色里。

    晨跑的路人总会忍不住回头看她。

    她生了一张极清冷的脸，睫毛浓密如蝶翼，眼尾微微下垂，明明该是楚楚可怜的长相，却因总抿着唇，显出几分拒人千里的疏离。

    校服裤腿下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帆布鞋边缘开胶的裂口被细心缝补过，针脚整齐得近乎执拗。

    七点整，她准时出现在学校食堂后厨。

    “栖月，今天多煮了豆浆，你喝一杯吧？”

    负责打饭的周婶把塑料杯塞进她手里，目光扫过她冻得发红的手指，“你这孩子，怎么不戴手套？”

    “谢谢周婶。”

    她捧着温热的豆浆，睫毛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