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像一条粘稠的舌头舔舐着战壕边缘，林远蜷缩在泥泞的掩体后，喉间泛着铁锈味。

    他摸索着腰间的水壶，却发现壶身早己被弹片贯穿，浑浊的液体正顺着破口滴落，在焦土上洇出深色痕迹。

    远处传来迫击炮的尖啸，他条件反射地将身体压得更低，后颈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三天前流弹擦过的伤口又开始溃烂了。

    "老林！

    九点钟方向！

    "右侧传来沙哑的嘶吼。

    他猛地抬头，正看见三个黑影从燃烧的装甲车残骸后窜出。

    右手食指本能地扣动扳机，后坐力震得锁骨发麻。

    冲在最前的敌人像被无形绳索绊倒般栽进弹坑，另外两人立即匍匐散开。

    这样的场景在过去西个月里重复了上百次，他甚至能闻到那些倒伏者血液里特有的腥甜，像极了女儿化疗时病房消毒水掩盖下的死亡气息。

    炮火突然密集起来，天空被曳光弹染成病态的橙红色。

    林远感觉牙龈发酸，这是长期缺乏维生素的症状。

    他摸索着战术背心的侧袋，掏出的压缩饼干包装上沾着不知是谁的血迹。

    正要撕开时，左前方传来熟悉的闷哼——那个总是把配给巧克力分给新兵的陈班长，此刻正捂着脖子仰面倒下，指缝间喷涌的鲜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医疗兵！

    "林远刚探出半个身子，整条战壕突然剧烈震颤。

    气浪掀起的沙土灌进鼻腔，耳膜在爆炸声中发出尖锐鸣叫。

    当他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时，右腿传来的剧痛让他重重摔回泥浆里。

    低头望去，迷彩裤自膝盖以下完全撕裂，断裂的胫骨刺破皮肉，白森森地戳在硝烟中。

    剧痛像毒蛇般沿着脊椎窜上后脑，他扯下止血带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记忆突然不受控地闪回：三个月前训练基地的医疗课上，教官曾举着人体模型说过，股动脉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