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电筒砸在他眉骨上，温热的血糊住右眼，却让他看清了蓝光源头的物件——鸡蛋大小的玻璃球嵌在晶簇中央，表面浮动着列车轨道般的纹路。

    塌方的气浪掀翻两人的瞬间，林栋用地质锤卡住岩层裂缝。

    老周的安全带钩住他的裤腰，两个人像风干的腊肉悬在深渊边缘晃荡。

    玻璃球滚到他手边，沾血的指尖触到球面时，那些纹路突然活了似的开始游动。

    "抓紧！

    "他咬碎舌尖保持清醒，右腿蹬在凸起的铁轨上。

    三百米深的矿井里传来悠长的汽笛声，蓝光中闪过半张残破的工牌——父亲的名字在锈迹下若隐若现。

    当救援队吊索扣住他们腰带时，林栋的工装裤口袋里多了颗玻璃球。

    返程的首升机上，老周蜷缩在角落发抖，而他的虎口处结着蓝色晶痂，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冷光。

    "这玩意你留着？

    "所长在医务室门口拦住他，镊子夹着玻璃球对着日光灯，"材质检测全是乱码，辐射值倒是正常。

    "林栋摸着锁骨的血痕没说话。

    就在不久前那一瞬间，他看见父亲的照片在玻璃球表面一闪而过。

    球心里沉睡的银色列车突然亮起车灯，仪表盘上跳动的符号，和矿洞塌方时的电磁脉冲波形一模一样。

    夜色降临时，林栋躺在宿舍铁架床上辗转反侧。

    玻璃球在枕边发出轻微的蜂鸣，他手背的晶痂正在缓慢生长，像棵微型的水晶珊瑚。

    楼下传来宿管大爷浇花的动静，水流声中混着老周在隔壁病房的呓语："......铁轨......月台......"林栋摸出手机搜索父亲当年失踪的新闻，拇指突然僵在屏幕上——二十年前的报纸照片里，坍塌的矿井深处有抹相同的蓝光。